“福生无量天尊。”
关帝庙阁外,何鲤做完法事后就换下了那身道袍。换回了自己原先的衣服。
将一众法器和服饰收拾进包裹里,随后就准备起身离开。
他刚走到一楼,给关圣帝君上了一柱清香后正要离开,白发少女挡在了他的身前。
山口千鹤指着手机上的超信信息对何鲤说道。
“何鲤!你说好的要带我在九龙逛逛呢,怎么连我的信息一条也不回?”
信息发送的时间显示的都是五天前。
这个时间段,何鲤正在浮生梨园里和窦青打生打死,手机也撂在了相命斋。
自从去宁叔的五金店里拿走了符甲壇将后,所有关于任务的通讯都通过装在符甲壇将的耳机来进行联络,手机也自然就有点儿鸡肋了。
何鲤自然不能说出公司的事情,随便扯了个理由骗道。
“那个,最近店里生意有点儿小忙,抱歉抱歉。”
“你这话糊弄鬼呢?”山口千鹤毫不客气地揭穿,但随后也没有计较下去,“算了吧,我要回歌舞伎区了,如果你有机会来歌舞伎区的话,佐藤爷爷是很说话算话的。”
而这时佐藤近三郎也刚好领着伊贺奈绪和大江山右卫门走下楼梯。
“自然,我们山口家随时欢迎您来到歌舞伎区,还有非常感谢道长今晚的祈福法事,没有其他事宜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后,佐藤近三郎就拉着山口千鹤往关帝庙阁外走去。
山口家?
何鲤听着这个词汇,越听越熟悉,在歌舞伎区倒是有一个规模非常庞大的半黑道性质的家族组织叫山口组,与雅库扎并列为歌舞伎区的地下龙头。
“卧槽......”
咽了咽口水,再看向武庙街上那辆由AI智能驾驶过来的加长林肯,何鲤基本确定了,这什么山口家九成九就是歌舞伎区的山口组。
还有这辆加长林肯,也是眼熟的不行,似乎在拳佬街见过。
在佐藤近三郎一众人进入车厢后,车窗的变色玻璃就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看着那辆豪车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霓虹灯也照不到的地方,何鲤的手机突然跳出了一条信息。
是山口千鹤发来的。
‘记得有空来歌舞伎区噢,还有你的脸肿的还挺可爱,建议消肿后再给自己来一拳。’
信息后面是一张火柴人打拳击的表情包。
何鲤用胳膊夹着放道袍的包,微笑着回复了一张经典的熊猫人表情包,表情包上的字就是九龙方言中的没问题。
当然,至于山口千鹤能不能看懂,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次碰面,见的仓促,走的更是仓促。
何鲤啧啧叹了两声,也顺势打道回府。
...........
回到店铺,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后。
何鲤躺在床上,电视内的声音权当作背景音乐了。
佐藤近三郎给的那张名片是纯黑色的,上面鎏金的花纹倒是极为雅致,只是歌舞伎区的大和语言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普通话都普及多长时间了,怎么这些人就是不用。”
吐槽完后,何鲤收起了那张黑色名片,又看了看张真人佛法店的名片,下面的地址是新港街,就在上次和山口千鹤一起吃饭的茶餐厅不远处。
虽然张真人让自己去找他,但是就这么招呼不打一声,多少也有点儿唐突。
想了想,何鲤还是先给吴良发了条超信。
市井道人:良哥,麻烦你给那位张真人知会一声,我明早九点去。
良Sir:你小子还没去?爪巴,名片不是有电话么,自己打去,没长嘴啊?
市井道人:人家多少是个第一组的前辈,还得靠良哥你这个大区负责人才有面子知会他啊。
良Sir:......这马屁拍的很合我心意。
拜托吴良通知张真人后,何鲤又给手机设置了一个上午八点的闹钟,最后提交了镁团上的商铺注销申请。
做完这一切后,何鲤很是放松地舒展了一下懒腰。
随后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从丹田内调动炁流经各处窍穴,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运行大周天。
当灵气流过四肢百骸后,涤尘伐秽后最终提炼出来的最精纯的灵气则会被纳入丹田,也就是气府,完成了从天地灵气化为可供修行者调用的炁的转变。
虽然运行周天是最基础的道门修行方法,但日积月累下来炁也极为精纯,修行终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而窗外的城市夜景也正和修行周天一样,永远是那熟悉的雨幕,闪烁彩光的霓虹,以及盘旋在高楼街巷的全息投影。
不知不觉,夜就深了。
.........
武当山,莲花峰上。
大殿内,身着白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跪在三清祖师爷的神像前。
他白色的道袍此时破破烂烂,被污血染红了大半,露出的皮肉上也是遍布伤痕。
掌教椅上的老者鹤发童颜,似乎不忍看向跪地的道人,双目微敛。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武当山的弟子,现在就下山吧。”
听到掌教的这番话,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重重地给掌教磕完三个头。
随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跌跌撞撞地往殿外走去。
而守候在外面的弟子们,看向道人的神情都是面有愠色而碍于掌教,因而不敢发作。
在支撑大殿的玉柱后面缩着一个斜插道攒的道童。
道人穿过一众几乎要发作的弟子,蹲在道童面前,强撑笑脸道:“我们不呆在山上了,去不夜城好不好?”
“好。”
道童听话地跟在道人身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径直往山下走去,可在他们身后却传来一人的怒吼。
“何青玉,你害了整个武当山,你这个逆贼!叛徒!”
“师弟......”
“我不是你师弟!”
脸上有一块青斑的大块头道士眼眶通红,但还是纵身挥拳。
裹挟着金光咒的拳头,同样充斥着浓厚的恨意。
就在这一拳即将击中时,这一切都突然消失了。
何鲤猛然从运行周天的过程中惊醒,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看向窗外,雨已经小了很多。
拿过床头的水杯,喝完了已经冷掉的清茶,何鲤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
望着外面依旧霓虹璀璨的高楼大厦,何鲤喃喃自语。
“明天要不还是去问问那位张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