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祝余的首要目标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重塑肉身。
重塑肉身很难。
但。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这重塑肉身首当其冲的条件,就是要突破至金丹境。
祝余生前的天赋并不好,注定了在仙路一途上走不长久,这才转而专攻商贾之道,掌管着上善仙宗的钱财。
这也是他“祝财神”绰号的来历。
因走火入魔而不幸翘辫子时,祝余的修为仅仅停留在心动中期,距离金丹还很遥远。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凭借这个大数据系统,祝余只需要做个散香童子,轻而易举地就能翻倍赚回真元来。
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自身天赋限制。
他是挂在电线杆子上的资本家。
能割到多少好处全看韭菜够不够。
目前,祝余积攒香火的办法就只能是依靠着宗门供奉。
大雍修仙门派不少,一些有古老传承的宗门历史上倒是有飞升成仙的先例。
但上善仙宗开宗不过千年,出现过的最强者也不过是八品分神境,尚且处于“凡品”,并未踏足“仙品”。
长生如梦似幻,难以触碰。
所以宗门内建祠堂,将所有曾经为宗门立下汗马功劳的前辈一一供奉起来,四时享祭。
而最近入祠的一位不是别人,正是祝余。
上善仙宗素来尊师重道,每天都会有专人来更换灵位前的香火,于是祝余便日日盘桓在祠堂里面,生怕自己错过了饭点。
虽然只要是供奉给自己的香火自己就可以收到,但祝余觉得大家同在一个祠堂混,堂食的氛围显然更好,而且说不定还能蹭蹭别人的香火。
列祖列宗不会介意的。
不过……盯着自己的牌位怎么着都有点儿膈应,但它给的实在是太多……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日积月累,斗转星移,祝余看着面板上的香火数稳步增长,个人资产总值成功实现了几连翻。
马哥看了都流泪……
在这期间,他经常会向那些前来祠堂参拜自己的人投资香火,用以帮助他们修行。
至于那些从不孝敬自己的,用祝余的话来讲叫作垃圾股,没有培养的必要。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相当独到。
几十名受过他洗礼的弟子在自身的不懈努力下,大多孝出强大。
而在上善仙宗也就慢慢开始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
那就是进了祠堂可以不给祖师爷上香,但绝不能忘了给小师叔上几炷。
谁上的勤,谁上的多,就能在日后的修炼中有所顿悟,甚至是提升大境界。
久而久之弟子私下里就经常会进行攀比,比如说今天你上了三炷,那明天他就上四炷,再后天某个勇哥把祖师爷的香都给拔了然后插在小师叔灵位前。
祝余俨然成为了水池底下最灵的那只老王八。
于是乎他的修为突飞猛进。
从筑基境一跃至开光后期,还在不断向上攀升着。
照着这个架势,突破到金丹也不在话下。
就这样窗间过马。
须臾一旬。
……
本来生活还会像这样继续宁静下去,然而十年后。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一声悲呼打破了鹿矮山的宁静。
“掌教真人!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白芥子和众位长老正在青山冠云台上打坐论道,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鞋都跑飞了一只。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苍术真人皱起眉头呵斥道。
“弟……弟子失礼!但实在是因为事态紧急……”那弟子喘着粗气,指着山门的方向,“外面突然来了好多兵马,点名要见小师叔!”
“领兵的是何人?”
“是靖瑶郡主,还有龙骑校尉罗阳。”
“那就直接告诉他们,你小师叔已仙逝十年。”白芥子闭目养神,脸上并看不出惊慌。
“守门弟子也是这么回复的,但靖瑶郡主不信,直接闯山,守门弟子不敢阻拦,只能派人来报,现在只怕是人已经到了合阳殿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连白芥子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其中的隐秘别人不清楚但白芥子可是心知肚明。
十二年前,靖瑶郡主澹台琳琅一眼就看中了祝余,说要当他亲传弟子,可祝余实在是不想给自己招来这么个混世魔王,不得已才随口许下了一纪之约。
不料短短两年后,祝余就因走火入魔而亡,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便也没几个人记得这个听上去略显荒唐的约定了。
谁知澹台琳琅居然当了真。
而且还真的在十二年后前来上善仙宗赴约。
澹台琳琅是什么人?
燕然王独女、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那是连皇帝的赐婚都敢拒绝的人物。
怎么就偏偏抓住祝余不放了呢?
虽说祝余确实是相貌堂堂,不似凡人,但也不至于让一国之郡主痴恋到如此地步吧!
“掌门师兄,这该怎么办?”苍术真人有些焦急地问道,“澹台琳琅的性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骄奢跋扈,一个不顺心当街杀人那都是常有的事,万一她因为小师弟的缘故……”
“慌什么?”白芥子打断了他,“若这真的是宗门的劫数,慌也无用。”
他挥挥手让那报信的弟子退下。
“且看她怎么说。”
……
彼时,祝余正懒洋洋地躺在祠堂供桌上翘着二郎腿吸香。
“你叉叉~穷哈哈~”
“哈里破……”
突然,只听“咣当”一声,祠堂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祝余骨碌一下滚到地上,正想躲到供桌下面,才后知后觉到就算有人进来也看不见自己。
于是抬头看去。
好长的腿!
好直!
好白!
目光继续肆无忌惮地向上。
杨柳水蛇……
好身材,好曲线!
再往上。
咦?好平!
看到这里,祝余已是兴致缺缺,他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人的面容,杏腮桃脸,蛾眉皓齿,明眸善睐。
卧槽!
竟然是她!
这个小妖精怎么来了?
瞪着眼睛回想片刻,祝余“唔”了一声,心下了然,他也想起了那个一纪之约。
不是……正常小姑娘都不会把它当回事吧?
他打量着看上去来势汹汹的澹台琳琅,后者一双美目正挨排扫过那些牌位,最后在祝余的牌位上停住。
眼圈竟慢慢有些发红。
“骗子!”澹台琳琅轻咬嘴唇,努力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下来,“你明明说过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拜你为师的。”
祝余:……
我现在倒是敢收你为弟子。
你敢答应吗?
澹台琳琅的视线径直穿过祝余,慢慢变得坚定而狠辣。
爹爹说了,澹台家的儿女有泪不轻弹。
如果有人弄哭了你,那就杀了他全家。
所以……
“既然你弄哭了我,那我就灭了你们全门吧!”澹台琳琅擦干眼泪,喃喃道,“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