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符箓的原理,在于刻画在其核心上的法阵。
利用相同的符文,在连接的两枚符箓之间凭借专属的灵气波动从而产生共鸣,这就达到了传输沟通的效果。
可以说每一对传讯符箓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无疑是提高了隐私性,可随之而来的弊端就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加大了传讯的成本。
只能一对一,就意味着一旦其中一枚传讯符箓毁坏,另一枚也就随之失去效用。
而且传讯符箓上的符文极其繁琐,每绘制一次,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因为两枚符箓上的法阵必须完全相同,绘制难度更是叠加攀升。
即便是以上善仙宗位列甲等的体量,传讯符箓的数量都不算太多。
一是由于符箓本身储存条件就比较苛刻,普遍使用寿命并不长,二是由于绘制符文法阵需要专业人士来操刀,也就是符文术士。
放眼整个楚州乃至于大雍,符文术士都是稀有动物。
上善仙宗的符箓堂里养着三位符文术士,还都是客卿长老。
祝余眼睛一眯。
宗门里面客卿长老的待遇很高,甚至隐隐还要压他这个宗门最小的长老一头。
他要是真的研究出了代替传讯符箓的东西,可就属于是砸了人家的饭碗。
不过没关系,他早就看那几个老家伙不爽。
而现在。
他得先拿到一枚传讯符箓,然后把符文法阵的模板上传到大数据系统上去。
这又是一个问题。
传讯符箓,是宗门与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联络的唯一方式。一般来说,会由带队的长老或者弟子申领一枚,另一枚掌握在掌门白芥子手里。
每次申领都会记录在册,平日里若是无事,是不可随意申领的。
不过作为宗门长老,他自然是有传讯符箓的借调权,但他偏偏又不能拿着自己的令牌直接去符箓堂取用。
难道又得去找掌门师兄了吗?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祝余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一位内门弟子。
“祝师兄。”来人恭恭敬敬地说道,“师弟是八代弟子何首乌。”
祝余的内门弟子凭证,是十多年前在内门办事的时候开具的,辈分在内门中属于是比较高的那种。
所以那名杂务女弟子叫他师兄,眼前这位叫他师兄倒也正常。
对于他们来说,祝余是一位在外游历多年,刚刚回到宗门的前辈。
内门弟子对辈分看得很重。
基本不会逾矩的。
“何事?”祝余皱了皱眉,他不记得自己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师兄刚刚回宗门,可能不太清楚,上个月,符箓堂的李长老下令,让内门四代弟子,每人轮流在符箓堂讲道一天。”
“轮到我了?”祝余嘴角抽了抽。
符箓堂李三春,那个老匹夫,整天想着压榨免费劳动力,以前自己在的时候,就总是向掌门师兄申请派遣弟子替他寻宝,美名其曰符箓堂库存紧张,急需补充。
可实际上搜寻来的很多东西都没用在制符箓上,全进了李三春和另两位老贼的私库。
白芥子也知道这些勾当,但碍于上善仙宗符箓堂青黄不接,暂时还没有能接他们三个班的弟子。
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四代弟子已经都讲完了,但因为师兄您也是四代,所以明日该是师兄前去符箓堂了。”何首乌拱手道。
“我不去。”
祝余“砰”的一声合上了门,何首乌那高挺的鼻梁险些被门板撞塌。
“……”
“师兄,您就再考虑一下吧。”何首乌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诚恳地说道,“您的经验之谈对于晚辈弟子们来说一定是至理箴言,受益无穷啊。”
“李三春只是符箓堂的客卿,又不是宗门长老,他说话我就要听吗?”
话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您不去,倒霉的就是我啊。何首乌一阵叫苦。
“之前的四代师兄师姐们都去了,他们都说符箓堂的弟子们求知欲极高……堪称嗷嗷待哺……”
“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何首乌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心说还真是丑人多作怪,这个不认识的师兄怎么这么难伺候。
“只是李长老还说了,去讲道的四代弟子可以去符箓堂随便挑选一件符箓……”
“我答应了。”门突然被打开,祝余笑吟吟地走了出来,安慰似地拍了拍何首乌的肩膀。
“……试用。”何首乌被大力拍的哆嗦了一下,吐出最后两个字。
他看到祝余那张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就知道这个老匹夫没那么好心。
祝余黑着脸。
但他刚刚已经心直口快地答应了,此时若是反悔倒也不太好。
试用就试用吧,大不了自己多赖一会儿,应该也足够把符文法阵的数据上传了。
“什么时候?”他不情不愿地问道。
何首乌不禁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明日一早。”
“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按时到的。”
得到祝余的肯定答复后,何首乌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哼着曲,肉眼可见地心情大好。
祝余狠狠摔上了门。
“晦气。”祝余一边骂娘一边脱衣服,“真影响心情。”
他接了一桶热水。
“扑通——”
“嘶哈,爽啊……”
……
长安殿里。
白芥子攥着一本古籍,可眼神是直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书上。
“掌门师兄!你来评评理啊!”
门外一声急呼,把他从发呆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五长老火急火燎地推门走了进来:“你看我在房里发现了什么?”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祝余昨天留给他的纸条。
“有人冒充小师弟……不,我觉得就是小师弟再世,没人比他更无耻……”五长老气的胡子都歪了,“我昨天刚炼成的五子归一丹,整整一瓶!都给我顺走了,还有十株留香草,七枚阴阳石,十九颗龙眼鲛珠,一块九转羊脂白玉,那可是我给您准备的生辰礼……”
“那就是小师弟。”白芥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关于五长老和祝余的爱恨情仇相爱相杀,他没少听五长老单方面诉苦过。
“……就算是小……”五长老一愣,“那就是小师弟?怎么可能?小师弟不是……”
“或许你可以亲自找他问问?”白芥子呵呵一笑,“我这个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俩的事自己解决。”
“还有,人家小师弟既然回来了,你一个做师兄的送点儿东西不成吗?扣扣搜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