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外围的龙虎大王在询问过探马援兵赶到的时间后,看到被杀得丢盔卸甲的己方兵卒只剩下了不足百骑,只得将人聚到一处,直到看到那持锤莽汉策牛奔来,练瑶川等人也都紧随其后,脸色顿时阴晴不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阻拦,毕竟从先前力战到现在,体内还有积郁的伤势,令他难堪得很。
“罢了,先过了眼前这一难关再说吧,有那使锤大汉在,战败也非我之罪了,若是继续阻拦,到时阴沟里翻了船,可就不美了!”龙虎大王见练瑶川等人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终于深吸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口中喃喃自语后,猛地一打手势,边上那些亲兵和副将见状,挥动令旗下令,四周咬牙苦撑准备阻拦的金兵得令,立刻蜂涌着朝两边散了开来,而龙虎大王,也跟在其后,绕开了通过边境处的主道。
其实何止是龙虎大王,剩下的金兵皆是被杀得胆寒,这一战,他们损失不可谓不惨,谁也想不到,在眼看大功将成的一刻,会有这么一支援兵及时赶到,偏偏为之人,武道又那般强悍,使得龙虎大王在内的所有金兵金将,都被吓破了胆子。
毕竟先前如果不是龙虎大王命大,不说那使锤的诸葛雷冲可以碾压于他,就是后来那提着铁枪的孟黑衣,都能轻而易举地留下他,不过龙虎大王命不该绝,却是逃过了一劫,否则先前便要饮恨在那双铁锤之下了。
见龙虎大王和一众亲兵带头离开主道,其他金兵也拼命地朝外便走,看到这一幕的练瑶川等人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却也知道眼下不是缠战的时机,有那逃得慢的,便被赶上的诸葛雷冲挥锤砸落马下,以至于短短时间内,主道之上便只剩下了练瑶川一伙人马。
“大将军,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么!”看着练瑶川等人呼啸而去,龙虎大王身边一名盔歪甲斜的副将犹豫了片刻,还是凑上前,低声询问起来,在他周围,也皆是脸色灰败的金兵金将,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模样。
“哼,不让他们离开又如何,你们打得过么,一群没用的东西,再说他们走得了么,西夏方面也有布置!”龙虎大王扫着一群面带愧色的将领,以及那些神不守舍的兵卒,脸上神色更为不耐,喝骂一声。
这次对龙虎大王来说丢人丢的太大了些,不但损兵折将严重,就连自己都险些被锤死在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前方捷报频传的完颜宗弼了,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跟着南下,也省过了如今的尴尬处境。
虽然龙虎大王先前说得轻巧,但也知道消息传到完颜宗弼那,受罚是肯定的,就怕以后会失去四狼主的信任,对现在的大金高层来说,战功压倒一切,自己在家门口被打成这个模样,又在绝对的优势兵力下被练瑶川等人成功逃脱,这其中,虽有不可预料的意外在,但也有轻敌的原因。
那些副将面面相觑,看着模样比他们还要狼狈许多的龙虎大王,一个个苦着张脸,却什么都不敢多说,龙虎大王面色不虞,伸手招过一骑传令官道:“传令后面诸军,全赶上,那持锤的宋人,本大王就是用人堆,也要将你留在这里!”
传令官闻讯立刻飞骑而去,通知后面的金兵去了,龙虎大王却转过头,满含恨意毫不掩饰地望向远处奔驰而去的众人,神色变得越来越冷,将熟知他脾性的一众亲兵吓得噤若寒蝉,就连那些神色各异的副将,也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俺都没有杀痛快呢,怎么这就走了!”诸葛雷冲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先前放过了敌军的主将,只是打杀得正兴奋的,被孟黑衣强行唤走,似乎极为不满意,骑牛奔行之间,冲着孟黑衣一脸不快地说道。
“诸位见谅,雷冲兄弟有些憨直,不过心地不坏!”孟黑衣担心诸葛雷冲的举动惹来轻视,立刻在马上朝练瑶川等人一抱拳道,在孟黑衣的身侧,黑风鹊和肖箩离紧随其后,练瑶川和卢清风等人也现了三人是旧识,但一时间也没有问。
其实孟黑衣也是多此一举了,见识过诸葛雷冲厉害的众人哪里又敢轻视于他,最多在心中嘀咕一句老天颇为公平,给了这雷冲强悍的实力,让其略有些憨傻,否则若再有个聪明的脑袋,就太过骇人了些。
“孟兄说笑了,雷冲兄弟性格直爽,我倒觉得十分亲近呢!”其实卢清风和赵云霓对这突然出现并救下众人的孟黑衣等人仍留有一丝戒心,如果不是看他们也是宋人,恐怕在出来后便分立刻分开了,倒是练瑶川,因为探测之阵的存在,对这些人身后的势力虽然好奇,却也存了结交之心,在孟黑衣说完之后,立刻开口朗声笑道。
“雷冲兄弟你也不用着急,之后有的是机会打杀金狗,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见孟黑衣听了自己的话善意一笑,诸葛雷冲却是催牛快了几分,与自己前后并行,立刻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愿意,就是哥哥不许俺乱跑罢了,这次要不是有孟教头,俺还出不来呢,不行,有点饿了,你要不要吃点大饼!”诸葛雷冲闻言摆了摆手,这会他的一双大锤已经悬在了牛身之上,说话之间,竟是从怀里取出一张烙得金黄的饼来,啃了一口后才想到问一问练瑶川。
“练兄,明人面前不说暗语,西夏现在去不得,我们这次过来其实就是寻你们的,你也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自己都不晓得,等你跟我到了卧龙村,一切就都知晓了,不过你也放心,就凭你救了三妹和五妹,我也不会对你们不利!”孟黑衣看到这一幕后,略一犹豫,继而催马上前,说出了这么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说完之后,颇有深意的眸子,还在赵云霓身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