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岩南下的消息,随着一路上的疯传,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各大势力。
几乎所有势力的人,都知道朝廷派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南下搞事情。
江湖中风起云涌,小门派小势力开始联合起来自保,大势力和大门派开始组织召开各种聚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葛岩继续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
很奇怪的是,葛岩南下已经十天了,一路上十余次遭遇战,几乎每一天都是血染刀剑。
可是没有人见过葛岩出手。这位传说中的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据说武功极高,据说老奸巨猾
一路上足足上百名江湖高手陨落,斗大的人头成了葛岩功劳簿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葛岩此时斜躺在马车里,马车垫着软垫子,即便在颠簸的官道上,葛岩躺着还算舒坦。
一手掺着额头,葛岩闭目练着长生诀。
这十天时间,数不尽的江湖莽汉前来挑衅,葛岩都是让手下这群爪牙去摆平的。
虽然葛岩手下不少人受了重伤,不少人还因此丢了性命,但是葛岩该记功记功,该抚恤抚恤,该重赏就重赏。
银子花得如流水,手下人的官位也是涨了一茬又一茬。
经过十天时间的血腥洗礼,已经有几十为高手在护龙堂卫中脱颖而出。
这些人渐渐成了中流砥柱。为了避免尸位素餐,葛岩要求一旦遇到敌人,除了姜炎窦均之外,其余人都是依照品级前往迎战。官职越高,承担的责任和风险被放大。
不少之前靠着吹牛或者虚有其名的家伙,在实战中成了刀下亡魂。
那些挂掉的人留下的职位,自然而然让更强的人顶替。
大浪淘沙,适者生存,葛岩只需稳坐,掌控整个庞大的队伍。
葛岩没经过一个城镇,都会留下招纳榜文一张。只要自信手上有工夫,敢打敢拼,都可以报名加入葛岩的护龙堂卫。
经过一路上的宣传,虽然葛岩目前成了整个江湖的公敌,但是也有不少形单影只的侠客加入到了葛岩的队伍当中。
这些人要么曾经被江湖正派追杀,要么被邪派中人摒弃,他们犹如游魂一般生活在江湖阴暗的角落里。
现在葛岩挑起了大旗,与整个武林为敌,这些人立刻找到了组织,纷纷蜂拥到葛岩的队伍里面来了。
一开始三千人的队伍,转眼间暴涨到了五千四百多人。
这么大一只队伍,后勤补给成了一个大问题。
幸好葛岩手上有斩蟒剑和圣旨,沿途的地方官多少会给点面子,粮草上暂时还算不错。
可是长期以往,显然是不行的。靠沿途乞讨打秋风,这并不是葛岩该有的作风。
既然这么大一只队伍,就该让他们自力更生。
前方眼看着就要到阳州城了,那里有大大小小的江湖势力,其中有江湖闻风丧胆又同时富得流油的阳州盐帮。
阳州盐帮建立了庞大的私盐产销络。在大魏国,盐铁乃是官府特许的商业活动。没有盐引和铁签,绝不允许经营盐铁生意。盐引和铁签上面,就附加了大量的税收。
这种官府征税特许的垄断行业,自然滋生了暴利。
不知道多少老百姓吃不起盐,用不起铁器,甚至家里的农具,都要去有钱人家里租借。
在大魏国内,若是有人提着一把钢刀,那他绝对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
因为一把钢刀的价格,就已经达到了普通成年男子半年的收入。普通人是绝对不会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刀的。
这种奇特的盐引铁签制度,也让普通百姓难以掌握反抗实力,有助于政局稳定。
可是市场活动,哪里有暴利,哪里就有人铤而走险。
于是乎,就出现了私盐和私铁。这些虽然是法律不允许,但是他们的价格却比官府派发的经营商手里足足低了三倍有余。虽然已经低了三倍,但是价格依然是百姓难以承受的范围。
可是对于老百姓而言,盐和铁是必需品,这也助长了私盐和私铁商贩的猖獗。
尤其是私盐贩,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在巨大财富的驱动下,逐渐凝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阳州盐帮这种庞大的组织。
据说盐帮上下足有万余人,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其中不少人都身犯命案,属于朝廷通缉。
就这样一个阳州盐帮,葛岩拿来开刀,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既然已经到了阳州城,葛岩没有任何理由不大赚一比。
阳州城南郊区,有一个巨大的运河码头,盐帮坐落在一个隐秘的湖心孤岛上面。
从南往北的运河,在这里与阳州湖想通,这里就成了过往客商的天然港口。
四海通商,商贾云集,这里作为私盐贩子销赃的地方,有着巨大的天然优势。
阳州湖正中湖心岛,人称镇南岛。
因为岛上盘踞的盐帮总舵,帮主名叫任镇南,一口浑铁刀,刀上不知多少亡魂。
盐帮人多势众,就连阳州知府也不敢管。
葛岩的人马在阳州湖畔集结,随行的阳州知府唯唯诺诺,显得极为懦弱。
葛岩遥遥一指岛的方向,开口道:“本官要去岛上取点军资,不知道知府大人可否提供船只,让我们登岛?”
知府圆头腰粗,眼睛眯成一条缝,尴尬笑道:“葛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意提供,而是衙门里实在没有像样的船只。要不葛大人去找码头的渔民征调?”
这知府姓任,在这里稳稳当当当了这么多年知府,就是傻瓜也知道,此人和任镇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别说有关联,就是没有关联,身为地方官,也绝对不敢得罪地头蛇。虽然葛岩身为京官,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葛岩逼近不会长久待在这里,再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一旦得罪了盐帮,自己根本混不下去,天天有人找麻烦,那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葛岩早就料到得不到船只,手掌平摊,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搓着。
任知府装傻起来:“葛大人,这是何意啊?”
“给钱!”葛岩生若惊雷,吓得知府大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如此光明正大的受贿,如此嚣张跋扈的京官,如此直截了当的要钱。
简直史无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