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商量好了,让朱利叶斯走前面。朱利叶斯没有拖沓,举着火把,弯着腰爬进了管道。蕾在他进去后,也跟着爬了进去。两人就这样脚下头上紧靠在一起,往管道的深处前进。
在进入管道后,朱利叶斯才发现这管道没有想象中那么狭窄,只是入口比较小而已,在爬了一段距离后,管道就变宽了,让蕾也能和他并肩一起往前爬。他们两人甚至可以挺直上半身跪爬前进,只是这样的姿势实在不方便行动,他们两个就干脆继续手脚并用,这样能快不少。
这管道并不是笔直往前的,爬了一段距离后,可能会出现往下倾斜的斜坡,也有可能会变成需要左转或是右转的拐角。进入管道一阵子后,周围传来了奇怪的动静,那听起来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你听到了吗?”朱利叶斯问在身边的蕾。蕾对他竖起了手指,挡在了嘴巴前,这是示意朱利叶斯闭嘴不要说话,他很老实地闭嘴了。蕾将头靠在了管道的边上,贴在上面聆听了起来,过了一会,她悄声对朱利叶斯说道:“我们在一个很大的空间中。”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朱利叶斯差点没有听清楚。听到蕾的话后,他皱住了眉头。他和蕾明明是在一个狭小的管道中,为什么她会说他们现在在一个很大的空间中?就这么个地方,和大可是完全无缘的。蕾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他开玩笑,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吗?”朱利叶斯压低声音问道。蕾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回应朱利叶斯。她继续往前爬,朱利叶斯连忙跟了上去。
又爬了一会,朱利叶斯感到了前方有风吹过来。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风的?他感到奇怪,但是身边的蕾没有说什么,他也只能继续沉默,跟着她继续往前爬了。奇怪的事越来越多,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蕾停了下来,然后伸手挡住了朱利叶斯。她伸手往前指了指,示意朱利叶斯看看前面。朱利叶斯看到了,前面有一个缺口,似乎可以从这管道跳下去的样子。风应该就是从那里流过来的,只是朱利叶斯不仅仅是听到了风声,似乎还听到了人声。那听起来像是在谈话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像是朱利叶斯和蕾能听得明白的话,只是听不真切。
在这种地方听到人的声音,一点也无法让人开心。这时候不管是蕾还是朱利叶斯都在想同一件事,如果下面真的有人的话,那么对方会是友善的,还是带着恶意的?
他们都不敢赌这个可能性,在鼠道和下水道待久了,对待陌生人,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相遇不一定会有好事,可能净是坏事也说不定。
两人轻手轻脚爬了过去,发现这个缺口是能跨过去,继续往前面怕的,而他们两人也可以从这里跳下去,到一个新的地方。两人趴着,头探到缺口上,往下看。
朱利叶斯终于明白为什么蕾会说他们是在一个大空间中了。和下面的空间相比的话,这狭小的管道也只是它的一部分而已,确实可以说他们两人呆在了这个空间中。他们所在的管道应该是位于这个空间的上方,可以俯瞰下面。
下面的空间和他们两人平时所见的下水道有点不一样,有不少的光源,将整个空间给照亮,而光也让下方的空间看起来更大了——如果没有这些光源的话,朱利叶斯大概是无法知道下方空间的大小吧,至于蕾的话,她早就知晓了。
那些光源并不是火焰,而是更奇特的东西。那应该是某种魔法,光球是一个白色的小球体,就黏附在下方空间周围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让下面看起来没有那么阴森了。那白光不会伤眼睛,看起来似乎没有温度,但是那光亮更加显眼,给人的感觉也更舒服。
刚才朱利叶斯隐约听到了人声,那并不是他的错觉。下面确实有人在走动,而且还有交谈的声音。两个穿着黑袍的人就在朱利叶斯和蕾的下方不远处,距离这个缺口很近。
下面有不少奇怪的装置,那两人就站在那些装置附近。说那些庞然大物是装置,是因为这些东西在“动”。并不是它们有脚可以行走,而是它们发出了声音。圆筒形的躯干占了大部分,在圆通下面是无数如同触手一般的管子,连接着地面和它们的身体。和下面穿着黑袍子的人相比的话,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了压倒性的存在感。
那些装置看样子还在运作,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声,偶然还会传来一阵轰鸣声。朱利叶斯并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但是那些装置毫无疑问是在运作的,看起来是用金属打造的。那金属的外表,看起来很像是蕾收集的那些无用废铁。不过蕾拥有的是除了坚硬外似乎没啥用处的东西,而下面的装置,只是看它能动的话,大概就可以值不少钱了——至少它是可以使用的,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途,下面两个穿着黑袍的人应该是知道的。
那两人谈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在这安静的空间,只有那奇怪的装置发出轻微的动静,还有偶然才会有的轰鸣声,这让朱利叶斯和蕾能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上面的蓄水库又上涨了,哪里出现了问题?”
“我不知道,但是水库上涨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本不该在这种季节出现的现象,你就不会有任何的担心吗?”
其中一名黑袍看起来有点焦急的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回踱步。听声音的话,下面两人都是男性,一个年轻,一个有点老了。听起来有点紧张的,是那个年老的声音。
“这东西应该没出问题吧?”那个应该上了年纪的黑袍问道,“如果它出问题了的话,那么水库怎么都没所谓了……因为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死后一切的事都和我们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