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阳今年三十二岁。
在他过去的三十二年,他的情绪只受过两次特别大的波动。
第一次,是父母去世的时候。
那是很多年的秋天,夜里下了很大一场雨。
他和父母去一个友人家吃喜宴,酒足饭饱之后,爸爸开着车载着他和妈妈一起回家。
途径一个加油站的时候,爸爸放慢速度想去加油。后面的一辆大货车司机连夜开车,精神有些涣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速已经控制不住了。
车祸发生的第一时间,坐在后座的妈妈用她瘦弱的身体护住了秦树阳。
即使这样,他还是感觉到巨大的疼痛席身。
爸爸妈妈在那场车祸中,当场失去了生命。
而他,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才勉强挽回了性命。
在医院住院治疗一个月,他一边忍受着来自身上的疼痛,一边忍受着失去双亲的悲痛。
双重打击下,让他几乎想落下泪来。
不过,每每想到爸爸生前告诉他的那句,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泪绝不轻弹的话,他都会拼命克制住。
第二次,是蔡萌芽父母去世的时候。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他正在公司开会,开的是非常重要的项目启动会。
陈丽莎突然走进来,凑到他耳边,说蔡萌芽家被炸了,里面发现了两具尸体。
他想也没想,就冲出了会议室。
一路上,他车速开的飞快,期间,差点撞到了一对小情侣路人。
等到赶到蔡萌芽家的时候,门口已经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
他在重重人群中,看到了哭的如泪人一样的蔡萌芽。
他心里庆幸,还好她没有出事。
可是,那个待他如第二个爸爸妈妈的男人和女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心里再一次有了失去亲人般的疼痛,尤其是看到蔡萌芽为此s的时候,他的心里更加难过。
“谢谢你,秦树阳,其实,你真的不必这样。我说过,我们不合适,你在我身上,只是一味的浪费时间。”
蔡萌芽心里又一次被秦树阳感动了,这个男人,到底私底下默默的为她做了多少事?
“浪不浪费时间,我说了算。”秦树阳真心觉得自己做的不多,如果他做的够多,怎么到现在都始终感动不了她?
“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你觉得值得吗?”
蔡萌芽最怕背负感情债了,可秦树阳偏偏让她背负着这么重的感情债。
如果换做是她喜欢一个人,喜欢的这么辛苦,她早就放弃了。
秦树阳明媚的一笑,“我觉得值得。”
“可是”蔡萌芽还想再说什么,秦树阳微微打断她,“不要再说那些了,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蔡萌芽看着他的眼睛,在昏暗中,秦树阳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明亮。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喝完就休息吧。”秦树阳没再多留。
如果他的心意能轻易改变,这些年,他早在友人的劝服下放弃了。
“好吧。”蔡萌芽送他到门口,“外面在下雨,你路上小心点。”
“嗯。”
目送秦树阳离开,蔡萌芽刚要把门合上,对面房东阿姨的门就开了,“小蔡啊,这么晚,还没睡呢”
蔡萌芽心虚的点了点头,房东阿姨该不是被之前秦树阳敲门的声音吵到了吧。
她就说嘛,这么晚了,敲门声那么大,不造成扰民才怪。
看来,她得警告秦树阳,下次来她家请勿敲门,而且需提前告之。
不对,她怎么还盼着秦树阳来她家呢,她应该拒绝以后他没事老往自己家跑。
“刚刚那个男人”房东阿姨朝秦树阳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您误会了,他只是我一个朋友。”蔡萌芽生怕她有所误会的解释道。
房东阿姨可疑的瞧着她的脸,“是吗?我见他脸有点熟悉,是不是也住在这个小区啊?”
因为秦树阳经常来小区找蔡萌芽,房东阿姨看着他的脸能不熟悉吗?估计以前在楼下,走廊,楼梯口,以及小区停车场没少碰到过。
“哦,他不住在这,他就是我一个朋友,长得比较大众化,你看着他熟悉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