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们就是例行的问话。”蔡萌芽起身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李林能猜到他们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因为他刚刚路过另一个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汤和力的身影。

两人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汤和力警告他不要乱说话的意味很浓。

李林看着那杯水，没有动。他现在的心情，哪里喝的下水？

“你们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他故意装出一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找他的迷茫样子。

既然他主动问了，蔡萌芽索性也开门见山了，“之前我们同事给你做过一次笔录，前天晚上的七点到九点，你确定你是跟汤和力在一起？”

李林眼神闪烁了几下，“是啊，怎么了？”

蔡萌芽是想给他一次主动坦白的机会的，但是看他这样子，明显是不稀罕，“可是那个时间段，有人曾撞见你在图书馆，请问对此你怎么解释？”

蔡萌芽将几张照片甩向他，照片里，正是他在图书馆看书的画面。

“我”李林根本不擅长撒谎，他一看到照片，眼神就更慌了，“我是去图书馆看过书，但那是七点之前。”

“是吗？”蔡萌芽向原木生示意，原木生立即抱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将屏幕转向他。随

随着电脑里视频的播放，蔡萌芽跟着说道：“这是前天晚上七点到点的视频，视频上面有显示时间，当然了，你身后的挂钟也显示着精准的时间。”

李林就知道帮汤和力做假证这事不妥，若不是汤和力拿当年那件事威胁他，他也不会冒这种风险。

蔡萌芽见他不说话，又主动说出她其他的调查结果，“我们也查过了，当天晚上的点半之后，就无人在篮球场上打篮球了。还有，我们也查到，你和汤和力根本没一起去洗澡。”

李林还是没说话，不过，在持续了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做伪证一事，“没错，那天晚上我确实在图书馆看书来着，后来我家里人来电话了，我在外面接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再然后我就回宿舍了。”

“你为什么要给汤和力做伪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需要付法律责任的，情节严重更是要坐牢的？”

蔡萌芽相信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明知这个道理还要愿意帮汤和力说这个谎呢？是真的跟宋银银查到的那个意外有关？

李林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罗素娟的死真的跟汤和力有关？”

先前汤和力找自己帮这个忙的时候，李林就怀疑过他，要不然他干嘛无缘无故要他帮他做时间证人呢。

不过面对他的询问，汤和力否认了，并要他不要多问，更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他不愿意帮忙，他就把两年前发生的事，宣布于大众。

他没有办法，只能照做。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是因为汤和力跟你说了什么？”

李林摇摇头，“没有，他只是让我做他的时间证人，其他什么也没有说，一切都是我自己猜的。”

蔡萌芽还是很执着那个问题，“那你既然猜想他很可能跟罗素娟的死有关系，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这个忙？你要知道，如果罗素娟的死真的跟他有关系，那他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你在包庇一个杀人凶手你知道吗？”

李林懊恼的低下头，他也有他的苦衷，他也不想的。

“是因为汪洋当年的意外？”蔡萌芽试探性的问道。

李林脸上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这件事到底还是被他们查到了。既然查到了，他再否认是不是都没用了？

这些年，他受良心的谴责也够久了，他也是时候解脱了。

“那不是意外，汪洋是我害死的。”整段话不过十二个字，却用了李林毕生最大的勇气。

蔡萌芽有些意外，“你害你？”

“嗯，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如果不是我非要往河中央游，我就不会差点淹死，而汪洋就不会为了救我，被水草绊住，不幸溺亡。”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害怕啊。”李林痛苦的抓着头，“汪洋家就他一个儿子，平时就跟宝贝一样，如果他父母知道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身边朋友也会质问我，为什么他当时可以救我，而我为什么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