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袖问道:“掌门即位二十年的日子快到了,庆典准备的怎么样了?”
“请柬已经是发了出去。今年到场大概只有十几家门派。大都是小门小户,宗字头的门派,只有两家。”佩盈回答道。
耿袖道:“怎么今年这么少?”
佩盈叹了口气,说道:“一则清虚派威望大不如前,二则元氏公族那边从中作梗。他们暗中打了招呼,让一些宗门别参加,纯粹是要添乱。”
耿袖冷笑道:“这些老家伙真的要把内斗的事,搞得天下尽知么!”
“早就天下尽知了。外面盛传,清虚派已经是名存实亡,分裂成了元氏公族和兰台两个门派了。”佩盈笑道。
耿袖说道:“那元氏公族现在的架海紫金梁会回来么?”
“你说元望渊?他应该不会,公族仅剩不多的几个矿山,现在妖鬼横行,他正忙着斩妖除魔呢。那几座矿山乃是元氏公族的开销命脉了。那几个要是停工了。公族立马就得散了。”
耿袖皱眉道:“那七座矿山似乎是在不同的区域,竟然能同时出现妖鬼。倒也奇特了。”
“是么?很奇特?”佩盈红唇轻咬,露出促狭微笑。
“难道说另有隐情。”耿袖心中猜测出一个可能,但没有说破。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庆典一定要加强守备啊。我担心有些白痴,会轻举妄动。”佩盈说道。
耿袖点了点头。
佩盈忽的抬首问道:“你之前也照过风月镜吧?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枪!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耿袖直言道。
“我猜也是这样,毕竟是‘枪宗’耿袖。”佩盈用剥葱似的素指揉了揉额头。
耿袖问道:“那元天这个长史交给谁来领导呢?一共八个兰台令,估计没谁想要负责这家伙。”
佩盈说道:“交给了修茂。”
耿袖微微一笑:“妙啊,让老滑头对付小滑头。”
……
当元天从求不得楼出来的时候,便是被带到了兰台令到院子。
院中一个衣着锦绣的胖子,坐在石凳上。当元天把视线投过去,使用吉凶眼看过去的时候。
果然,又出现了什么信息都看不到。
“此人也是个狠角色啊。”元天心想。
那胖子穿红挂绿,有一种乡间地主老财的俗气。浑身肉都颤巍巍的,尤其是圆乎乎的脑袋瓜,安在看不见脖子的肩膀上。
下巴肉足足叠四层。
“公子爷,您可算来了。”那胖子一见到元天进来,立马从石凳上“弹跳”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面前。“小弟修茂真是望眼欲穿啊。”
“这个称呼不对吧。你是令长,怎么还称呼我公子爷啊?”元天已经被金为马和平一眉两人科普过了职级。
“什么令长不令长,大家有事商量着来呗!”如同十根粗萝卜的手指,一把抓住元天的手,笑呵呵说道。
元天很应景地从袖中抽出一张五百两的灵票,递给了修茂。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修茂伸手去拦,不着痕迹地抽过了灵票,塞入自己袖中:“下回不许了。”
眼神中还带有几分“责怨”。
“都是自家兄弟,搞这一套见外了。来快坐。”修茂示意元天坐在对面石凳。
修茂说道:“咱们兰台的任务,就是护卫门派安全,刺探情报,这中间冲锋陷阵之事,当然不需要公子你来。以后还是要慢慢修行的。”
“虽然,你现在修炼可能有些晚。即便是开根骨,也恐怕有些迟。但也要慢慢修行,虽然苦些累些,但是对身体总是有些好处的。”
“清虚的传道殿中有尸解仙的传道石,你也要多去感应啊。”
“一般的兰台舍人一个月额外去传道石下修炼四天。而兰台卫则是八天,兰台长史则是十六天。这都是内相大人为咱们谋的福利啊。”修茂眯缝着小眼,慢悠悠说道。“到时候,你凭借着令牌就可以出入了。”
“原来如此。”元天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对此不如何上心,因为他有金色的剑型玉石。
那很可能是最初的传道石,而且是剑解,比传道殿中的那些强上了许多。
“当然你要是有什么不懂之处,也可以来问我。现在虽然名义上咱们是上下级,但实际上公子您在门派中的超然地位。一切事情都好谈的。”修茂笑道。“只要您不违背规矩太多,都好处理。戊字一号队虽然刚刚组建,但是一支成熟的队伍。”
元天拱手道:“那我提前谢了。”
从修茂院中出来,便是去往戊字一号的驻地前去。
这兰台山面积极大,按着告知的地点,寻找路牌。绕了好几圈,走错了多趟,就是没有找到。
一个小破院子门口,到小竹椅上一个大爷,正晒着太阳,抽着旱烟袋。
那年纪得有七十往上了,头发稀疏。
元天使用吉凶眼看过去。
名字:黄金银
境界:四重天
身份:清虚派看门人,兰台舍人
根骨:差
这个年纪,这个岁数,看样子土都埋到眉毛了,竟然还是兰台的人?
这兰台是养老院啊。
元天有点忍俊不禁,这兰台真是什么人都收啊。
元天看这老头迷迷糊糊的样子,问道:“大爷,戊字一号院是在这附近吧?”
“戊字什么?”老头问道。
“戊字一号院!”元天大声说道。
“什么一号院?”老头反问到。
元天看到老头搓动的手指,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了。
从袖中掏出一张十两的灵票,递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之后,朝后甩了甩,说道:“这里就是戊字一号院。”
元天仔细看看这院子,杂草丛生,蛛网爬满了角落。斑驳的墙壁之上,满是裂缝,毫不怀疑,一阵风吹来,就能把这里给吹到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里就是我的戊字一号院?”元天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别的地方是,院子里长着杂草,这是杂草里立着个院子啊!
老头抽饱了烟,将烟锅在地上磕了磕,拎起了屁股下的竹椅,朝着院子里走去。
元天说道:“不是,大爷,你这是干嘛啊。这里已经是戊字一号院的驻地了。”
“是啊,我就是戊字一号院的兰台舍人啊。”大爷瞧也没瞧元天,直直走了进去。
只留下被劈的五雷轰顶的元天。
元天缓缓走了进去,脑海中回想起修胖子说的“……这是成熟的队伍,”
这何止是成熟啊,简直已经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