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化凌的眼神透着对天下的慈悲大爱,神色严肃,一身素服被他穿出贵气,颇有震慑人的威严。
“三儿,可知错了?”
“弟子……唔唔……”成铭密捂着右手,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师父,你也看到了不关我事。”宴瑟忙举起手,颇有种犯错被老师抓到的样子,但挑衅的又不是她。
钟化凌只是以一种清淡的语气说:“你又在顽皮了。”
宴瑟:“……”
她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把大师兄找过来。
“将这个给他喂下。”
钟化凌递过一个真气丹,她伸手去抓,触到师尊的手心,热乎乎的。
【一号人物好感度上升,请玩家及时终止行动。】
摸个手都不行?小气。
宴瑟粗暴地掰开成铭密的嘴,直接塞进去,往他背上一劈,咽下去了,大功告成。
她瞟到师父的衣角还在。
“师父,您还没走?”
稀奇,往常师尊压根不会管这些闲事。
“今日我叫你过来,有要事。”钟化凌拂尘一挥,起了道屏蔽结界,“站起来回话。”
“嗯。”她在师尊面前装得极为乖巧。
“如今魔界公然挑衅,为祸人间,仙门众人当守天下苍生,这一战,避无可避……”钟化凌的话少而简短,但只要提到苍生,总会絮絮叨叨,听得她靠在柱子上直打瞌睡。
“我要去初升台议事,将来必要时你作为协同,守住天冥境。”
宴瑟迷迷糊糊中突然惊醒,天冥境,整个仙界的重地,连接着六界,这种秘境一向只有长老级别才能进出。
看着徒儿惊诧的眼神,钟化凌的表情里加了点柔和:“后日是你生辰。”
她听着这话,生辰不像是件好事。
“你又长大了一岁,也该担负起神女的责任,必要时应为苍生牺牲,我仙门……”
宴瑟听得脑子发懵,眼皮打架,扒在柱子上继续左右摇晃。
师父,您别念了。
“还有一件事……”钟化凌的话突然有了顿挫。
宴瑟张了张嘴,这才是您老人家起结界的目的吧。她晃动中没注意,一脚踩在躺地上的三师兄手上,痛得成铭密昏睡中就要暴起,但意识醒了身子还动不了。
“提醒三儿把他那身衣裳换掉,但是,切记要委婉点,为师担心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钟化凌回想起参加仙门例会,总要被其他的仙尊在背地里嘲笑,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下巴。
成铭密手指头动了几下。
“为师瞧着三儿的脸不甚合适。”钟化凌一眼都没看过成铭密,积怨已久,话里话外都透着:你懂我意思吧。
身为师父的贴心小棉袄,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徒儿会委婉劝诫的。”
成铭密终于抽动了嘴角。
……
“他的伤,怎么样了?”宴瑟把伤药交给了桑桑,几日后却发现那药瓶一点没变轻。
“我……没去,他万一昏迷的时候把我打伤,他身上的魔气好可怕的!”桑桑在后山摘完野花回来,就遭到责骂,嘟着嘴抱怨道。
“这借口……”也太拙劣了!系统提示:
堂溪燿这时候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巴掌都能打飞。
若主角在伤痛中死掉,生摄灯只有一盏已经用掉,游戏世界崩塌到什么地步并不可知。
宴瑟为了早点回家,必须自己去看看,她幻化成桑桑的容貌和声音,封了灵力,正好提升他对桑桑的好感度。
少年逃到了一处山洞里,这儿只有桑桑知道。
洞中昏暗潮湿,入口处被藤曼遮住,不利于养伤,虫鼠多出没,极易带来其他的疫病。
她进去时,堂溪燿正逮了只从脚旁走过的老鼠,扯下皮肉,血淋淋的,嘴边还淌着血水。
“谁?”少年的清冷音比这山洞还凉。
一块石头向她的心口砸过来,她轻巧躲过,小心翼翼地跑过去,“我是桑桑,带你出来的人,我给你带了药和饭,把老鼠放下吧。”
少年一声冷笑,有气无力地骂了声“滚!”
“喂!我是来帮你,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她提着糕点,一点点向少年那边靠去,黑暗中只能看到大致方位。
“帮我?谁知道你们这种人存的什么心思。”
堂溪燿听过那个女人在他耳边说了百年,“小王子有他独一无二的玫瑰,我也有朝夕相伴的小莲花。”
可后来呢,他活得不如地牢中的鼠类,若有机会,他要削皮去骨,啖其血肉!但他应该等不到了。
【三号人物好感度正在降低,已到临界值。】
宴瑟心口冒着冷气,打了个寒颤。
莫非被他识破了?
要不,跑路?
算了,来都来了。这伤本就是因她而起,如果好不起来,她良心不安。
宴瑟在黑暗中摸到少年的胳膊,她却差点被对方甩到地上。
“你想活下去吗?”她重新靠了过去,带着愧意与愤怒交加的语气问道。
他靠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伤口引来虫蚁的啃食,腐败的气味较地牢又难闻了许多。
“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你有恨,就更要拼了命的活下去。仇人不会因为你的自暴自弃而受到惩罚,反而会更加洋洋得意。”
她看到少年的胸口隐约有了起伏,继续道:“她会说,哦,那个孬种死了啊,或者压根就不会记得你是谁。你的死毫无意义。”
“滚——”少年的声音没刚才坚定,她还有希望。
“纵然我们卑微如草,被别人肆意地踩踏轻贱。可你有没有听过另一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们折去地面上看得见的草,却忘了,只要根还在土里埋着,野草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少年抬了抬眼皮,嘴角微动。
她指着洞中唯一透了光的石头缝,一株暗黄的草钻出,拼了命地汲取阳光,“草,短而韧。无论是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它的生命永不停歇。”
“这些话,你信吗?”他眉头皱起,眸中露着深意。
正巧,日头换了位置,那束光洋洋洒洒地照进少女眼里,她的双眸闪耀,无比真挚:“我信!”
堂溪燿一颤,继而撇过头,不去看她。
这是被自己说服了?
熬鸡汤嘛,她最熟了。加点人生哲理,再来些名人名言,另外加上真挚的感情调剂,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适合做人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