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简单,说的也浅显易懂,周围的几人一时间都心情复杂。
沈星柔捏紧了手指,莫名的情绪涌上喉咙,让她说话都有些困难。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她师父指出来的问题,可是就算是她师父——画协范老的徒弟,在看到这幅画时,第一眼也是惊叹的。
一直研究了几天,才说出了千潼刚才说的话。
可眼前这个刚找回来的,听说是在不知名小镇上长大的妹妹,竟然一眼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沈清远和韦芳芳心里也是诧异不已,女儿回来之后,他们也对她之前的事情做了一点调查。
千潼是八九岁才被那家人收养的,在学校一直表现很平常,唯一不寻常的就是她在学校经常请假。
不过千潼的养母身体不好,请假回去照顾也是应该的。
沈清远夫妇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这个女儿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平常。
“千潼,你也懂画啊?”韦芳芳拉着沈千潼的手,“以前也学过吗?”
生的两个女儿都这么有艺术细胞,她脸上的激动都掩饰不住了。
沈千潼想起以前被某个臭老头逼着学画的日子,勉强道:“算是学过一点吧。”
“哼,就算学过了,肯定比不过星柔姐。”沈星月突然道,脸上的天真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不甘,“星柔姐姐可是林老师的徒弟,谁也比不上的。”
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抢了属于星柔姐的光芒的。
“星月,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的话,我现在就让司机送你回去。”沈清远肃然道。
“好了,不过是小孩子,你这么严厉做什么。”沈老夫人看了一眼沈千潼,对着沈清远道,“星月本来也没说错什么,不过就是懂了两句,用得着这么显摆吗?!”
“妈,这明明是——”
“爸爸,”沈星柔走到沈星月身边,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抬头道,“星月没有恶意的,我们好几天没说话了,我带她上去说说话。”
她又转向沈千潼,“妹妹,对不起啊,星月说话就是这样,你别见怪,我好好说说她,一定会让她跟你道歉的。”
“没关系,不用了。”沈千潼倒是对这些毫不在意,而且她还得赶时间,“奶奶,爸,妈,我今天有点事,马上要出去。”
韦芳芳诧异,“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要出去呢?”
女儿才回来没多久,应该也没什么朋友才对。
沈千潼想了一下,“是跟一个人商量一些事情,已经约好了时间。”
她这么说了,韦芳芳看她平时也很稳重,于是只好道:“那小心点,我让家里的司机送你去。”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可以的。”
……
某个餐厅包厢。
绮风围着桌子走来走去,面上一副烦躁的样子。
“怎么还没来呢?明明是他定的时间啊,是不是存心耍我们啊?”
“我就说嘛,谁约人见面约一大早啊,看我回去不——”
“行了。”绮风打断他的嘀嘀咕咕,看了一眼旁边半靠在沙发上的人,“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你急什么!”
“还不急,你都——”
“都闭嘴!”从沙发那边传来声音。
慕景知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五官清绝又张扬,眉宇锋利,明明一双撩人的桃花眼,波光流转却散发着凌人气势。
这就是京城慕家的二公子,慕景知。
“他一定会来的。”慕景知看了绮柏一眼,“到时间了吗?”
从神医定的这个时间来看,就说明他非常着急见面。
绮柏看了一下手机,“还有两分钟。”
慕景知坐在了桌子旁边,绮柏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绮风正怕二少的低气压,听见声音马上过去开了门。
看来这神医还挺准时的。
刚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服务员和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走错门了吧?”绮风喃喃道。
沈千潼扫了包厢内一眼,然后对旁边的服务员道:“谢谢,就是这间。”
服务员闻言,说了一句“不客气”,转身走了。
绮风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是说……你就是神医?!”
沈千潼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是跟你们约定在这间包厢见面的神医,那就是我,我可以进去了吗?”
就算不是老头子,起码也得四五十岁啊!
眼前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绮风一边让开位置,一边在脑内疯狂叫喊着。
沈千潼走进包厢,目光在桌子旁边的两个男人身上扫过,然后看向正对方坐着的男人,
“你就是那个病人?”
她这么干脆利落的态度,让包厢里的三人都怔了一下。
绮风绮柏还没从神医是个小姑娘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一下子又被人家这么直接的态度问懵了。
这些年来,二少一直身患疾病,可这事情慕家一直隐藏的很好,就连慕家,都没几个人知道。
这可以说是慕家最大的秘密。
他们原本还打算看下这个神医有几分本事才决定要不要告诉这事情呢,谁知道眼前人家竟然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弄得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眼前的女孩子,十七八岁,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高中生,可眉宇间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她直直看着自己,似乎心里已经认定病人就是自己了。
慕景知站起来,走到沈千潼面前,沉声道:“没错,我就是那个病人。”
沈千潼闭了闭眼睛,她想告诉自己不可能的,当年从那个实验室里逃出来的人,根本没有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确确实实存在着,那份病例也可以确定他是吃了那种药物的后遗症,这是不容反驳的。
为什么呢?
到底哪里出错了?
难道当年除了那个实验室里的人,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