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来到楼船之上,继续饮酒作乐。
贾宝玉和梁二天南海北的聊的不亦乐乎。
王猛等人却是味同嚼蜡。
吃了这顿饭就要打道回府了,可是杨家小姐的面都没见着!
看着梁二身后站着的二十几个人并没有喝酒吃饭的打算,贾宝玉赶紧招呼道:“诸位好汉,别光站着呀,一起入席,一起入席呀!”
梁二道:“梁岳,既然宝玉兄弟请你们入席,你们就入席,别像个泥人一样站着了。”
梁岳等人接到吉承海的命令是保护梁二,本来不打算喝酒的,听见梁二的话,迟疑了片刻,入席了。
但是,梁岳叮嘱众人只入席,不喝酒吃菜!
夜已深,浪花拍打着楼船哗哗作响。
酒过三巡,贾宝玉笑着起身,走到王猛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提议击鼓传花,传到谁手里先要干一杯酒,然后讲一个故事,或者一个笑话。
众人欣然同意。
鼓和槌有,花球没有,就用酒杯代替。
王猛用力敲打花鼓,一时间鼓声响彻船舱。
第一轮,酒杯落在了贾宝玉手中,贾宝玉喝完一杯酒,然后想了一个后世的笑话:
“说是有一男一女早上去赶集,途中遇上大雨,便到一处破庙躲雨,没想到这雨一直从早上下到晚上,还没有停的意思,于是二人便打算在庙里过夜,但这庙里只有一处草垫,于是那女的便把随身的包袱放在中间。这女的对那男的说:‘若你越过这界限,你就是禽兽。’第二天醒来,女的发现男的真的没有越过界限,便狠狠地打了男的一耳光,说道:‘你连禽兽都不如!’”
刚讲完,引来哄堂大笑。
咚咚咚——
鼓声再次响起,这次酒酒杯传到梁二手中。
梁二呵呵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刚才,宝玉兄弟讲了个笑话,我就讲个故事吧。
说有一个豪绅,成天折腾些稀奇古怪的吃食。有一年大旱,田里颗粒无收,很多人就卖儿鬻女,这豪绅突发奇想,鱼的脑袋吃过,猪的脑袋也吃过,这婴儿的脑袋却不知是个什么味道。于是,他便对外说要收养一岁以下的婴儿,实际上是买回来,用钉子活生生地在他们脑袋上打一个洞,将开水灌进去,加进油盐,然后一勺一勺的咬着吃!
后来,旱灾过去,田里丰收,这豪绅再也没有买到婴儿,可自从吃了这婴儿脑袋,什么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去,这时候,听说村里有一户人家,刚出生一个女婴,这豪绅就诬陷这家的男人偷他家中财物,男人被抓进官府,又诬陷这家的女人不守妇道,一时流言四起,女人无法忍受,变得神智恍惚,终于在一次洗衣服时,不慎掉进水里淹死了,这豪绅假装善人,收养了这家女婴。”
说到这里,梁二神情有些激动,话没有再说下去。
“后来呢?”有人问道。
梁二深吸一口气,道:“后来,这家的男人从牢里出来,血洗了豪绅全家!”
贾宝玉看着梁二的神情,总感觉这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众人还沉浸在这个恐怖残忍的故事里,梁二勉强笑道:“好了,继续!”
鼓声重新响起,新的一轮开始,梁二故事带来的冷森瘆人的感觉也渐渐消散。
一直到凌晨,众人才慢慢睡去,梁岳等二十几个护卫,分两班保护着熟睡的梁二。
清晨,一声急促的声音惊醒了梁岳:
“梁大哥,梁大哥,不好了,我们在江上,我们在江上!”
梁岳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说道:“你喝多了!?我们昨天就上了船,船不在江上难道还在地上!”
“不是,我们在江中央!”
梁岳猛地睁大眼睛,问道:“什么,在江中央?”
那人急道:“是啊!”
梁岳赶紧出舱一看,四周果然都是浩浩江水,一望无际,远处的虎头山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顿时大怒:“叫你们值守,你们是怎么值守的?船开到江中央了,你们都不知道!”
那人委屈道:“是您说要我们片刻不离的守在大当家身边,我们哪里顾得外面的情形!”
梁岳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赶紧叫醒梁二,把情况说了一遍。
这是贾宝玉正好带着众人从外面进来,笑道:“大当家的,昨夜睡得可好?”
梁二冷哼一声:“宝玉兄弟,你是何意,为何不打招呼就把船开到大江中央?”
贾宝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大当家的,实不相瞒,我是受金陵府丞刘大人所托,来讨回杨家小姐,还请大当家的行个方便。”
梁二也不否认劫走杨家小姐的事,只是笑道:“哈哈哈哈,宝玉兄弟,你可能忘了,我们有二十几个人,而你们只有十几个人,打起来好像我们胜算大些。”
贾宝玉道:“从人数上来讲,你们占优,但是大当家的可能不知道,我这十几个人都是从军中挑选的百战猛士,个个以一当十,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况且,我听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大当家的身份尊贵,相信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冒险!”
梁二玩味的看着贾宝玉:“宝玉兄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冒险,我为什么不能!”
“尽可一试!”
说完,双方都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哈哈哈哈,宝玉兄弟果真好胆色,我没看错你,好,我答应你,将那杨家小姐还与宝玉兄弟。”
“好,大当家果然爽快!那就请让一人回去,将杨家小姐接过来。”
梁二倒也爽快,对梁岳吩咐道:“你回去将前不久我们得的那个女人接过来!”
梁岳看着梁二欲言又止,似乎不想就这么回去。
这他妈太窝囊了,就梁岳的意思,不如跟对面那群家伙干一场!
“照我说的做!”梁二似乎看出梁岳的不愿意,又加重语气命令道。
梁岳答应了,恶狠狠地瞪了贾宝玉一眼,然后才离去。
贾宝玉暗松一口气,这杨家小姐本来是贾雨村和梁二演的戏,现在贾雨村死了,杨家小姐对梁二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贾宝玉才笃定梁二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冒险。
结果证明,他猜对了。
“王猛,把我们的小船放下去,让这位兄弟去把杨家小姐接回来。”
王猛迟疑着悄声对贾宝玉耳语道:“你真的要让这人回去?他若回去了,很可能带着更多人回来,那时别说接回杨家小姐,就是我们自己也怕是回不去了!不如--”
贾宝玉知道王猛的意思,他想趁机将梁二拿下,这功劳可就大了。
但,贾宝玉只想接回杨家小姐!
拿下梁二?呵,还指不定谁拿下谁呢!
这两帮人打起来,还真不知道谁强谁弱!
即使自己这边赢了,把梁二抓了,那虎头山还有吉承海和柳珈,还有上万匪众,这以后肯定将仇算到自己头上!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贾宝玉宁死不干!
“王猛你放心,梁大当家的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说把杨家小姐还回来就一定会把杨家小姐还回来。定然不会带人把我们抓回去!”贾宝玉提高嗓门,故意让梁二听见。
梁二呵呵笑道:“那是当然!我梁二一言九鼎,绝不会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