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
“听见这大火的咆哮声了吗?”
“你要救的人便在这大火的深处……”
秦不胡站在红玉的身后,看着面前的滔天的三昧真火,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如坠入火湖般的煎熬?
呵,他嘴边噙着一口冷笑。
不,还远远不够呢……
“红玉……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秦不胡的声音从红玉的身后响起,红玉点了点头。
“如果我有命活着回来的话,”
“一定!”
一只脚离开地面,红玉手持暮遥踏了大秦的国柱广场,刚一进去,红玉便被一团大火包围进来,三昧真火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外面的人只能看见一团橙红色的大火,滔天般的翻涌,全然已经看不见红玉的身影。
在耳边的呼啸声戛然而止,冲向红玉的火焰猛地减小了攻势,甚至还有退缩之意。
红玉向前迈了一步,脚下的三昧真火刚一碰到红玉的草鞋,那鞋子顷刻之间化成细灰随风而散。
一双雪白的纤足便暴露在空气中,而火就要碰到红玉脚底皮肤的时候,梦的缩了回去,再也不敢靠近。
刚进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热意比沸腾的热水还过犹不及,而此时,却减了一大半,迎面而来的火风如春风拂面,暖洋洋的。
红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这火变化地这么大,不过这都无所谓。
握紧了手中的剑,红玉慢慢地向前走着。
南郡再见阿泽,尽管没能寻到王夫子和解救秦翎之法,但终归还是有些收获的。
暮遥在她的手里轻微颤抖,好似在和她发生共鸣。
红玉赤着双脚,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玉脚抬起落下,传说中的三昧真火在她的脚下被尽数踩灭。
所过之处,三昧真火唯恐避之不及,竞相往后退散,给红玉开了道。
“红玉……”
少年无比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在猛烈呼啸的三昧真火之下,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可是红玉却听见了。
她提着剑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瞬间便来到了秦翎的面前。
“大宝……”
红玉左手摸了绑在秦翎身的绳子,那个在秦不胡口中越是挣扎便越是会紧紧勒住的绳子。
她用暮遥朝那绳子一劈,那诡异的绳子便断了。
失去支持力的秦翎顺着国柱往下一坠,苍白的唇还在喃喃着红玉的名字。
在下面的红玉顺势一接,手在碰秦翎的瞬间,暮遥又钻回了她的手心里。
“大宝……别怕……”
“我来救你了……!”
一滴泪含在眼眶里,久久未落,红玉摸着秦翎顺滑的头发,莫由来的有些心疼。
话说,这还是她第一次摸大宝的头发,有些爱不释手。
在被三昧真火团团围住的国柱广场,红玉微笑着半抱起秦翎,一步一步往回走。
如火蛇般的三昧真火吐出了血红的蛇信,试探着想要舔红玉怀里的人儿,谁知道吃差一点就要碰的蛇信戛然而止,立马缩了回去,不再敢放肆。
红玉丝毫没有感觉,还是和先前一样半抱着大宝向前走着,可她却看不见,周围令天下妖魔鬼怪都无比惧怕的神火,见了红玉却如同是兔子见了老虎,唯恐避之而不及,生生为红玉开了道。
“红玉……”
再也支撑不住的秦翎昏了过去,整个人都往红玉身靠。
“没事了,大宝……”
“我来了……”
火光中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还在原地等着的秦不胡略微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只见连普通老百姓都不敢观望的三昧真火之中,红玉抱着秦翎从火光中走了出来。
女子完好无损,除却那一双哧溜溜的脚丫,她怀中的少年晕了过去,身被鲜血染红一片又一片的白色中衣破败不堪,一头蓝发全部缠绕在女子的身,近乎妖孽。
“真是想不到……她竟然真的……”
秦不胡轻轻地喃喃道。
红玉带着人不一会便来到秦不胡的面前。
灰色的瞳孔装似在与面前的人对视。
“你说过的……”
……
“汝无情无心无欲,是天道之外的存在……”
模模糊糊中,秦翎好像看见一个身穿华丽的紫色拖曳拽地裙的女人。
顺着裙摆往看好似是图腾一般的东西。
但是太过于模糊,他根本就看不清。
于是只好揉了揉眼睛,再看去。
还是和先前一般模糊。
“你……是何人……?”
秦翎有些呆愣地问着面前这个模糊的女子。
却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女子的声音,于是他连忙转了过去。
那个女人出现在他的背后,说道:“吾恐汝危害天下苍生,乱人间之道,乱天道之道……”
“便将汝送入人间轮回道……”
“汝当受生生世世轮回之苦,尝尽人间的生,老,病,死……”
声音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秦翎一下子承受不住,头痛欲裂。
“你……是谁……”
“你……凭什么……”
“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
女人的声音没有随着秦翎的挣扎而停止,仿佛没有听到秦翎的声音一样,继续说道。
声音空灵没有一丝的感情。
“永永远远……无止无休……”
“以佑我苍生……亿万斯年……”
秦翎趴在地抱着自己的头。
“为什么……?”
“为什么你……”
“不信我?!”
他嘶吼出声,一滴泪从右眼夺眶而出。
“除非……”
四面八方的声音再度袭来。
女人如天外般传来的声音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重复数十次的回声。
“除非忘川倒流……封……”
话未说完,趴在地抱着头的秦翎拼劲全力疯狂地嘶吼出声。
“我没有!!!”
“你为什么!!”
“不信我??!!”
声音戛然而止,一切来得突然,恢复的也很突然。
周围突然变得十分寂静。
秦翎抱着头趴在地,一直喃喃地重复着‘我没有!’‘为什么不信我?!’,就像是和尚在念经一样,一直喋喋不休。
直到一个声音如一股山涧的清流涌进他的燥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