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
后厨。
蒸、焖、炒、煮的声音,连绵不绝,此起彼伏。
大厨们,忙得脚不离地,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如同雨水一样落下来,一道道精美菜肴,从他们手中出炉。
姜府管家,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意,指挥着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将精美菜肴,端去大厅。
整个姜府的下人,都处在一种忙碌的状态中。
因为,今天有贵客上门。
这名贵客,便是朝廷的新任户部尚书周倾川。
管家鼻中哼着小曲,脸上的笑意,极为浓郁,已经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了。
他刚刚在门外听到了家主和周大人的谈话,周大人今日上门,是来邀请家主担任工部尚书一职。
工部尚书,朝廷九卿之一,位高权重。
姜家家主若能成为工部尚书,他们这些下人,也能鸡犬升天。
管家还清晰地记得,他每次路过尚书府,尚书府外,门庭若市,每天都有富商豪门拿着拜帖,不惜一掷千金,就为了见尚书一面。
为了能让自己的拜帖,放在上面,富商豪门都会贿赂门房管家,出手阔绰。
管家嘴角的笑意,格外的浓郁,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场景……
大厅中。
精美菜肴,星罗棋布。
一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坐在主座,笑容满面,春风和煦地向着对面说道:“倾川兄,这是我姜家祖传的乳鸽汤,以刚刚满百天的乳鸽为主食,添加诸多珍贵药材和秘制调料,熬制三天三夜。”
“倾川兄,你尝尝!”
“我早就听说,你们姜家的祖传乳鸽汤,乃帝都一绝,今天可有口福了!”周倾川笑着说道,毫不客气,夹下一片乳鸽肉,放入嘴里。
瞬间,鲜美的滋味,在他的味蕾中炸裂开来,直冲脑门,回味无穷。
“妙!”
“真妙!”
“不愧是名传帝都的美食!”
“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周倾川感慨着说道,脸上露出淡淡的惬意,眯着眼,似乎在回味乳鸽肉的美味。
片刻后,周倾川回过神来,对着姜伯安说道。
“伯安老弟,经过前几日的午门事变后,朝廷诸多官员下马,空出了不少官职。”
“为兄不才,入了陛下法眼,舔居户部尚书一职。我只伯安老弟你有大才,可愿意入朝为官,担任工部尚书。”
“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必能重振朝纲,河清海晏。”
周倾川声情并茂地劝说着。
姜伯安,乃是他几十年的老友。
对于这位老友,周倾川非常了解,对他的能力,也又很有信心。
姜伯安,文采斐然,状元出身,可惜时运不济,被张党之人排挤,最后心灰意冷,罢官回家。
今日,周倾川便是来请姜伯安重新出山的。
姜伯安不置可否,没有立刻接受周倾川的邀请。
并非他不信任周倾川,而是他不看好当今圣上。
他虽然不在朝廷,但也听说了诸多关于当今圣上的传闻。
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昏君!
他心中还有热血,但怕这一腔热血,被昏君浇灭啊!
“倾川兄,吾心有顾虑!”姜伯安叹了口气说道。
“老弟你有何顾虑?”周倾川好奇问道。
“我听说当今圣上荒淫无道,乃昏庸糊涂之辈。倾川兄,你老实告诉我,当今圣上,到底如何?可谓人君?”姜伯安来上闪过虑色。
“哈哈哈哈!”
“伯安老弟你有所不知,当今圣上,乃是一等一的明君啊!”
“放眼本朝诸位圣上之中,当今圣上,抱负手腕,仅次于太祖尔!”
周倾川非常坦荡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拍徐浩马屁。
姜伯安瞬间震惊了!
他没想到,周倾川对徐浩的评价,如此之高。
“那为何市井之中,盛传当今圣上,乃昏庸之辈。”姜伯安接着问道。
“嘿嘿!”
“那都是陛下放出来的烟雾弹,用来麻痹张敬宗的!”
“前几日的午门事件,起因是这样的……”
周倾川口若悬河,将午门事件,娓娓道来。在他的描述中,午门事件,就是徐浩主导的,用来打压的张敬宗的谋虑。
整个午门事件,都在徐浩的掌控之中,文武百官,都被徐浩玩弄在掌心之中。
就连自己被张敬宗下毒,而徐浩治好自己的事情,周倾川也没有隐瞒。
听完周倾川的描述,姜伯安终于放下心来。
圣上乃明君!
好!
甚好!
他的一腔抱负,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既然倾川兄你盛情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姜伯安立马答应了周倾川的邀请。
“善!”
“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其利断金,定能搬到张敬宗这个乱臣贼子!”周倾川开怀大笑,有了姜伯安的帮忙,他的周党已经初见雏形了。
酒过三巡,周倾川满脸喜悦地离开了姜府。
徐浩交给他诸多职位,他还要一一敲定,其中事物之繁多复杂,他还需要操劳一段时间。
在周倾川离开之后,一名身穿宝蓝色长裙的妙龄少女,从大厅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名少女,眉似远山,眼拥星寒,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钟灵毓秀,集天地之秀丽于一身,似乎是女娲造人的时候,对她格外的偏心,给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
“恭喜爹爹,当上工部尚书,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当朝宰相,施展心中抱负。”姜禾笑若兰花地说道。
姜伯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自己的这个女儿,他太了解了,论聪慧,还超过他三分。不过平日里,都痴迷于养花种草,今日怎么关心起国家大事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姜伯安试探着问道:“咳咳!禾儿,你是不是缺钱花了?”
“爹,在你心中,女儿就是如此不堪吗?就不会主动关心爹爹你吗?”姜禾白了一眼,委屈地撅起来红唇,泫然欲泣。
“不是!”
“当然不是!”
“禾儿你乖巧懂事,是爹爹的小棉袄啊!”姜伯安连忙安慰解释说道。
“爹,你伤了禾儿的心,是不是该有补偿?”姜禾眼底闪过一抹俏皮。
“该有!”
“当然该有!”
刚说完,姜伯安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他似乎,落入了女儿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