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冒出一个黑衣蒙面人,他把尖刺往官员官服上擦了两把,伸头看了看窗户外面,一转身向里走去。
众官军严阵以待,眼皮也不眨一下,刀枪剑戟,牢牢地对准大门,只要有人出来,定会一拥而上。
“圣教主”绿剑一挥,结果了一名青衣人,直向于谦的办公室走来。在她走过的地方,各个墙角拐弯处,横七竖八倒着十来具尸体,所过之处,一片死寂,只有鲜血的“汩汩”流动声,无任何其它响声和动静。
蓝儿一纵身,冲入于谦书房,一把抓住于谦胳膊道:“于大人,快!快跟我跑!有刺客来了!”他脸色紫胀,双脚一蹦一蹦,头发都竖起来了。
于谦呆了呆,一甩袖子:“刺客胆大包天!竟敢夜闯官署衙门,这是造反!”
蓝儿一劲地蹦道:“造反他们也杀进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跑!”说着,拉着于谦往外跑,才到门口,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堵住门口,令他一动也动不了,同时一股冷森森寒气直透肌肤,令他一激伶,眼前一花,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他眼前。
她左手举着火折子,折子已烧了近一半,火光霹哩叭啦直响,右手提着绿玉寒冰剑,正是“圣教主”。她打量了一下蓝儿,鼻孔冷哼一声,沉声道:“于谦在哪里?”
蓝儿呆了呆,眼珠骨碌一转,扭头一看身边的于谦,突地一跃而起,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尖声叫道:“老张头!我问你,于谦在哪儿?”拍完后他觉得自己手掌火辣辣地疼,然后他扭头低身下腰陪笑道:“大人,我们只是官署打杂的,没啥用,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圣教主”眼也不眨,缓缓抬起剑道:“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话音刚落,另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提尖刺,“通通”几步跑来,在“圣教主”身边一抱拳道:“启禀圣教主,官兵已把官署包围了,并且京师警报大作,几乎全城的官兵和锦衣卫都往这里跑!”
“圣教主”一呆,正在这时,隔壁房间“扑通”响了一下,接着“哗啦”一声,像是书架倒地的声音,接着又“通通”传来脚步奔跑的声音,传来一个公鸭般的子:“官兵来救我了,哈哈!”
“圣教主”眉头一皱,身形一晃,来到隔壁房间,见一个身着紫色官袍、腰系玉带、身材肥胖的官员,爬上窗台,“扑通”一下跳了出去。她厉声道:“紫袍玉带,必是于谦,必杀之!”飞身一跃,跳出窗户,如燕子穿梭,眨眼已到官员身后,“扑哧”将绿玉寒冰剑送入他后心,整支剑都没入他身体。
这名官员身子摇了摇,倒在地上,断了气。
“圣教主”用剑削下他一片官服,在剑身上擦了擦,回头一看,见提着尖刺的蒙面人紧随身后,便问:“整个官署,人都杀光了?”
蒙面人沉思半晌,“应该杀光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当中谁是于谦。”
“圣教主”道:“不知道也不要紧,反正于谦定在他们中间。现在可以收兵回营了。”
蒙面人突地一呆,叫道:“哎哟!还有两人忘了杀!就是方才那青衣老头和蓝衣少年。”
“圣教主”身子颤了一下,眉毛拧成了疙瘩,稍后眉毛一展,笑道:“那老头,又黑又脏,定是下人,至于那少年,更不会是于谦了。”
蒙面人拍拍脑袋,拱手笑道:“圣教主英明。”
“扑通!扑通!”从官署围墙上跳下了数十名官兵,一字排开向这走来,在他们身后,不停地有官兵像下饺子似往下跳。
整个官署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围了上千官军,把个官署围的水泄不通,并且还不断有一队一队官兵从京师各条道路上跑来,络绎不绝,人数越来越多。
一部分官兵从墙头翻了进来,守住正门的百余官兵,怪叫一声,蜂拥着冲入门内。
皇城的大门“轰隆”一声打开,朱红大门足有三层楼高,上面布满拳头大小的铜钉。一队身着红衣的卫队鱼贯而出,他们人人腰挂佩刀,八人一排,足半里地长。在队伍正中,八名锦衣卫扛着一顶蓝呢大轿,晃晃悠悠向前跑。
轿子宽阔,足可并肩坐三人,但实际上里面只有一人,头戴乌角帽,帽子正中镶一枚骨牌大小的碧绿玉石。他面色白净,四十余岁,一双三角眼乌溜溜直转,下巴无须,嘴唇薄如纸片,身着红袍,胸前花团锦簇,腰束玉带,食指戴一枚祖母绿戒指,身披猩红大氅,几乎盖住整个身子。
这队人马在那名参将带领下,向官署飞跑过来。
正中的朱雀大街笔直宽阔,这队红衣侍卫跑在大街中间,像是一条线挂在白板上,他们两边空阔无人,但是街两旁的房屋门窗均已打开,灯火通明,无数男女老少趴在门上、窗户上向外观看。
不片刻工夫,从街道两旁的另条道上跑来两队官兵,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中长枪枪头闪闪发亮,他们跑起步来“哗啦啦”,地面被震的直颤。
蓝呢大轿掀开一角,探出半张白净紧绷的脸,眼珠骨碌碌一转,冲轿旁一名红衣侍卫问道:“这是哪支人马?”
红衣侍卫借着月光和街两旁的灯光左右看看,道:“回厂公,这是九门提督蓝光蓝大人的兵马。”
厂公鼻孔冷哼一声,把轿帘一甩,缩回身子,里面传出公鸭似的嗓子:“小的们要快,莫让咱家丢脸!”
轿旁奔跑的红衣侍卫连声道:“是!厂公!”随后冲众人连挥手道:“快!快!”众红衣侍卫一提气,脚步快了三分,一溜烟似地向前跑,抢过了众官兵半条街,把他们牢牢地堵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