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各——
山神庙破旧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脏兮兮的约莫十一岁男孩,背着一岁半的女娃进来了。
男孩看看林冲,又看看插在院中的丈八兵器,只见顶端部位被锦囊套住,也不知道是什么兵器。
男孩打了些井水喂给女孩,却还是哭。
显然是饿坏了。
最后,男孩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个珍贵的鸟蛋喂女娃吃。
这下,奶娃终于是不哭了。
男孩又用舌头把鸟蛋壳舔干净。
就连青石地上落下的一滴蛋清,也被他扑着把灰尘一起舔干净。
那枚鸟蛋林冲是记得的,出门后往北一百七十三步,那颗大青树上一个鸟窝里的其中一个,就那纹缕。
那只鸟让林冲很喜欢,属于报喜鸟,它叽叽喳喳叫唤的时候就收到了娘子的来信。
为此,林冲保护了那鸟窝一天,赶走了两次试图伤害鸟窝的小动物。
但是现在,林冲唯有苦笑。
“父母呢?”林冲低声问。
“被辽人马贼越境杀死了。爹爹把最后的粮食给我,让我带着小妹南下逃生。家里的地和房子也顾不上。”
他说的充满了泪光。
无奈小妹哇的一声哭起来后,他又转身去哄妹妹。
林冲起身后显得很高且瘦,却极其精悍的身形,就像人形猎豹之体态。
小男孩不禁揉揉眼,只发现这位叔叔犹如幻影,一个微闪身,就已出现在五丈外院中、那丈八兵器的旁边?
只见林冲又轻轻拿了兵器上的布套,伸出手指以追忆的姿态,轻摸着兵器刃口。
锦囊退去的瞬间,破庙上空群鸟起飞,惊慌害怕之极的态势。
男孩也感受到有种很恐怖的怨念,却仍旧看着兵器道:“这,这是传说中古时神将张飞所用的丈八蛇矛吗?”
“是的。”
林冲微微点头。
“大叔你为什么用布套着此等神兵?”男孩语气显得结结巴巴。。
“因为它有千蛇怨念……若非身怀白虎意,压不住它,长久以往会受它所伤。”
林冲轻抚着蛇矛刃部喃喃道:“好多年了,我都没让它见人。”
男孩道:“它打得过辽国妖将阿里奇吗?”
“除我师兄卢俊义外,它打得过天下任何人。”
林冲神色古怪了起来,“但即使是我,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压住它的怨念。当年在军中时稍好些,但现在几年来第一次见,我发现它更排斥我了。”
男孩惊悚的样子:“你你你对它干了什么?”
“不确定。也许更具命硬才能压制它的原则,军服和军营,强硬的意志等等,更适合它。而我生性温和、甚至是懦弱,现在更没了军服,在坐牢。它排斥我,想必有它的理由。其实它也不讲道理的,因为它是千蛇怨念!”
林冲原本听闻辽人马贼事件后心有感慨,想见见老朋友。
那晓得放它“出狱”后,林冲发现,现在的自己都不太受得了那千蛇缠身的怨念了。
于是,赶紧套起!
“这是个隐喻,也是天意。难怪娘子都要让我放下怨气。娘子尤其强调将来出狱后不能有怨念,否则兴许又被关起来。”
林冲喃喃说着。
当放弃了于心中娘们般的怨念那刻,纵使套着,林冲也感觉到蛇神兵似有两份祥和之意了?
“也对,男儿大丈夫心胸且能如此狭窄,对高家之事念念不忘?难怪当年呼延将军都骂我林姑娘。”
林冲一朝悟道似的,落寞之意一扫而空。
提着蛇矛要走之际,听那男孩羡慕的道:“我要制作一杆小蛇矛,然后去住在我爹留下的房子里,蛇矛气息如此强大,必叫马贼不敢来骚扰。”
林冲摇头道:“孩子,去南方吧,在大宋朝廷解决这事前,你的地和房子一文不值了。那边官府即便把地白送给百姓,又给补贴,也没人敢去了。这恰好就是辽国需要的。”
“那我该怎么办,那是爹娘留给我和小妹的?”男孩哭了起来。
“照顾好妹妹,留好地契。待有朝一日有人往北去宰光了妖将阿里奇部下装扮的马贼,你和你妹妹的土地就有了价值,而你们获得的价值,也就是军人的价值。假设,林冲还有机会穿上军服,便能感受到这份价值。”
犹如幻影,待男孩回神后,那长的和青楼头牌一般美的大叔已远去了,同时地上放了少许碎银。
碎银实在太小,最多价值四五十文,但男孩却眼泪汪汪的收在怀里,背着妹妹一起对着那个方位磕头……
清早,高俊甩开手,后面跟着高小果,主仆两个一起在院子里健步走。
练武是练不成了。
但不代表不需要健身,听说这会让生活更加有质量,而且越是富贵越要保护好身体。
走着走着,哎吆~
高高的大红围外飞过来一物体,无巧不巧的砸在高小衙内头上。
“衙内英明!”
“衙内神武!”
“衙内厉害了,即使在家里都戴着头盔,终于发挥了作用?此乃未卜先知,诸葛军师下凡呐。”
由于杨志内力耗尽处于恢复期,现在是一群无赖跟在身边,尼玛都被暗器袭击了,他们却是涌上前来猛拍马屁,说什么衙内英明?
高俊先果断卧倒一个滚地,找到了足够障碍物后,才扑着捶地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出去把此等高空抛物的小贼捉来问罪,罗里吧嗦的,万一人跑了,我拿你们顶罪,这事我又不是不忍心干。”
哗啦——
他们顿时鸟兽散,忙着抄家伙去捉人了。
“暗器上有字,乃证据哦。”高小果把捡起了东西递过来。
是一块没有棱角的木头,上面有字:“野鸭湖畔长虫溪东,可敢于凉亭中,与清照对酒当歌?等你。”
靠……
竟是这有女劫匪倾向的娘们,勾引到府里来了?
不对,她断无理由待见这身体,所以定然有诈!
高俊赶紧起身大喊:“回来,别去捉了,把大门关好,防止有坏人溜进来,尤其是女身男装的漂亮坏人更要堤防。”
却是他们正忙于表现,犹如相互比赛一般的杀了出去了。
也都没等高俊去躲起来,又发现,少顷后这些无赖犹如丧家犬似的逃跑回来了。
高俊眯起眼睛道:“不都抢着表功吗?人呢,那高空抛物的人渣呢?”
提着鸟笼的差拨忠心耿耿的凑近道:“启禀衙内,此贼来头大,不宜捉拿。算了算了,出来混,总有低头时。”
“你还真有道理呢,滚,给少爷滚远点。”
当下犹如跳广场舞,施展神风腿把这些无赖踢得人仰马翻,早锻炼也就算是完成了。
“算好衙内戴了头盔,否则,必定被此暗器打起个大包来。”
高小果心有余悸。
高俊先把歪了的头盔戴正,又走来看着木块出神:这家伙到底要对少爷意欲何为?
奇怪了?
高俊闭上眼睛,忍着干掉自己的冲动,从这人渣身体脑壳找记忆碎片,却没找到任何得罪过李清照的片段啊?
头疼!头疼!
随即脑袋疼起来,又赶紧把资料尘封了,不敢再去想了。
隐约觉得麻烦了。
这身体槽点口碑差到自己都想收拾自己么,实在也无法责怪被人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