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时,张宪是南宋抗金名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尤其武艺,虽然比不上高宠,但在南宋初年也是屈指可数的。
江雨伸手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安,瞧得桌子那边的张安心中有些发毛。
“张宪?”江雨意味深长地道。
“是张宪啊。”张安一头雾水。
“张兄啊,我这里倒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不知你要不要听上一听?”江雨道。
“江贤弟请说。”张安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怎么突然间就有更好的主意了呢,只不过江雨足智多谋他是知道的,这时心中倒也是好奇起来。
“还请张兄附耳过来。”
看着江雨一副神秘姿态,张安不疑有他,将脑袋凑了过去。
江雨低声地在张安耳边说了一番话,张安几乎是一瞬间就脸色大变,江雨说完之后他几乎都坐不稳椅子,站起来道:“不可,这不可啊。”
江雨脸色一沉道:“张兄,这有何不可啊?”
张安慌不择言地道:“这是大罪啊,这可是大罪。”
江雨冷笑道:“掉脑袋的大罪张兄又不是没做过,何况这是张兄的事情,我只是个出主意的人,张兄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张安闻言渐渐镇定下来,重新坐到椅子上,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冲江雨一抱拳道:“江兄弟,我失态了。”
江雨点了点头:“倒也不怪张兄,实在是我这计策太冷酷了一点。”
张安看了江雨一眼,心想你这何止是冷酷啊,简直就是狠毒啊。
“江兄弟,请恕我直言,虽然张宪是我本家堂弟,但为他这样冒险实在是不值得。”张安低声道,他这也算是大实话了,也是他和江雨亲近,所以才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两人的亲情关系远远没到江雨计策中冒险的程度。
江雨看着张安摇了摇头:“张兄这句话就不对了,这事虽然看起来冒险,但其实却比找岳父大人去边军里说情还要简单,张兄你想啊,找岳父大人去边军内找人说情肯定要使金银,那边军个个如狼似虎,哪个都是贪得无厌之辈,到时候这笔金银谁出?还不是张大哥你吗?如果按照我的计策行事,根本就不用一分金银,而且也不需半点人情,到时候我找人给张宪落了户籍,谁又能觉察出来?这事天知地知,死无对证,岂不是两全其美?”
张安见江雨说得云淡风轻,心中暗想这位江兄弟真是狠毒啊,这种计策都能想出来,只不过他刚才没想过要使金银之事,此刻想到顿时心疼起来,恐不是真的要大笔金银呢,可这金银谁出?本家老族长可没捎来一两银子,最后还不是自己出吗?
江兄弟说得对,那边军中人个个贪婪,求他们免除杀威棒等于直接在他们手上买条人命,这恐怕要大笔金银才行得通,只是这计策也太狠毒了些吧?
张安爱财如命,一听说要使钱顿时有些心中难受起来,此刻低声道:“江贤弟,你刚才说的计策能不能变动一下,不杀人行不行?”
“不杀人?”江雨斜睨了张安一眼:“谁杀人?杀什么人?是山匪杀人啊,是剑贼杀人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张大哥你莫非糊涂了?”
张安硬着头皮道:“可这事若出在庆州……”
江雨冷哼道:“庆州不行,就去凉州那边好了,那几个押解的差役必须得杀,这种事情不能留活口张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
张安心中乱到极点,这江兄弟的计策就是直接抢人啊,然后将押解的差役全部杀掉,狠是狠了点,但却不用花一分钱,这不花钱总是好的,到时候给张宪这小子在庆州落个户籍,藏上几年,估计也就没事了,应该可行吧?
江雨观察着张安的脸色,道:“张大哥,这事儿还有什么犹豫的,你要是放心不下,把这张宪抢出来后,落户籍的事情不用你管,而且他的落脚处我来安排,实在不行就让他跟在我身边好了。”
张安眨了眨眼,这江兄弟真是自家兄弟,实在是太热心肠了,这样的话,似乎也可行啊!
“可是张宪是杀人犯,押解的差役有四人之多,单凭你我二人……”张安犹豫道:“恐怕未必能成事。”
江雨笑道:“我知道张大哥担心什么,我看这样,人多也未必就是好事,再有一个人就足够了,你一会儿将孟安唤来,我看这小子很值得信赖,不妨拉他进来。”
张安想了想,三个人倒也凑合,只不过那押解差役都是会两把刷子的,江兄弟手无缚鸡之力,恐怕帮不了什么忙,但是说不定到时还有计策,便点了点头,出门去找孟安。
孟安找来之后,一听此事顿时大吃一惊,按照大许律条来计较,这样做几乎和造反无疑,这简直就是要捅破天啊。
江雨看着孟安笑了起来,这孟安早就在他的注意之中,所以也调查过他的底细,出身平民,没有任何背景靠山,如果没有大的机缘,恐怕一辈子都是个小旗长,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犯了错误,还会被撸下去。
“怕了吗?”江雨看着孟安道。
“公子,怕倒是不怕,只是觉得,觉得……”孟安不知道怎么说,心里感觉有些没主意。
“实话和你说吧,那张宪乃是一条好汉,除暴安良才惹上的官司,我不忍他发配到边军丧命,所以才想这个办法,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江雨声音和缓地道:“孟安,如果你要是觉得这事不可为,现在就可以回去,我权当你没来过就是了。”
孟安闻言心中一寒,暗自想着,这种事情只要听了,哪里能当没来过,江公子连那四个差役都要灭口,自己如果现在走掉,恐怕将来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他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公子这说的是哪里话,既然那张宪是条好汉,那就让人敬佩,这事儿,我跟公子干了!”
江雨点了点头,笑道:“孟安啊,我倒不是胁迫你此事,只是看你只做一个小旗的位置有些屈才了,你跟着公子我干,将来升官发财自不在话下,封妻荫子也大有可能。”
孟安此刻哪里还有别的想法,闻言一抱拳道:“一切都听公子的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