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夷列闻言,猛地有些警醒,双眉一皱,正想回话之际,却见江雨站在豁口处停了一停。
“人言不虚,果然虎父无犬子也!”他声音不大不小的感叹了一句,恰好能让耶律夷列这里听到。
耶律夷列眉毛扬了扬,道:“放他走,此人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到。”
玄衣老者知道他所指的是蜀山剑门,不由再不言语。
江雨步伐不快,每一步之间都十分匀称,就这样一点点地向山上走去。
虎父无犬子是不可能的,一代不如一代倒是真的,江雨心中感叹,这耶律夷列是个草包啊,自己说什么他信什么,可见胸中并没太多韬略。
直到后面看不见辽人影踪的时候,江雨这才加快了速度。
大概一刻钟后,他找到了隐藏在凉山之上的福金等人!
“江兄,你果然毫发无伤地归来了!”福金跑上前去,上下打量江雨,又跑到他后面仔细观看。
江雨闻到福金身上的香气,不由心中一荡,伸手向脖子后面摸去,却没有摸到鹅毛扇子,只好悻悻地道:“略施小计而已,福贤弟不必太过大惊小怪!”
张宪这时几步走上前来,扑到在地道:“张宪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就在刚才的时候,张安已经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张宪全部说了一遍,张宪听到要打杀威棍后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张安心中有自己的主意,这张宪可是一个大麻烦,既然之前江雨说过要安排张宪的一切,他自然乐得将这个麻烦推出去,所以刚才所言所语,全都是江雨的好话,简直就把江雨吹上了天。
江雨看了张宪一眼,道:“张兄请起,既然你已经知道事情经过,我也就不再赘言,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张宪急忙抱拳道:“一切都听公子吩咐就是!”
张安这时凑上前道:“这次全有赖江贤弟了,却没想到江贤弟一身好武艺,愚兄真是惭愧啊!”
江雨想想刚才辽人放开豁口,张安惊慌失措跑出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不能要求个个都仁义礼智信,个个都义气当头,他道:“张兄太客气了,这一次张兄也是出生入死,受惊不浅啊。”
“没想到江兄身为庆州第一才子,居然武功如此厉害。”福金在旁插嘴道。
“额……福贤弟啊,我还没问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呢?你不是在凉州吗?”江雨看到福金就头疼。
“我当然是回汴梁,去凉州只不过是去叔叔家游玩。”福金眼毛忽闪忽闪,好像两只美丽的小扇子。
“好好好,现在雨也停了,估计辽人不会在这里久留,我们抓紧启程吧。”江雨不敢多说,生怕福金再说出奇葩话来。
离开此地自然没有人反对,福金也点头同意,一行人在山上又前行了一段时间后,这下了山,直奔庆州而去。
回到庆州的第二日早晨,江雨便开始着手给张宪安排身份,他直接找到陆震忠,说明了张宪的来历后,交给陆震忠一张单子,上面写明了自己编造的一套假身份,除了名字之外,其他的都是假的,而且他自作主张将张宪安排进了陆府做护卫。
陆震忠并没有问太多,只是说了一句:“可靠吗?”
江雨点头,道:“岳父大人最好在府内多安排些人手,须提防梁山匪寇前来报复,我留张宪在府中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陆震忠道:“这个自然,不过这些天一直没有收到王大人的回信,贤婿怎么看?”
江雨:“岳父大人,兵部和太尉府是不是一直再没来公函?”
陆震忠点头:“这倒是奇怪了,前段时间催得那么紧,现在却像偃旗息鼓了一般,全没了消息。”
江雨道:“这就是了,肯定是王大人在朝中使了力,这件事情才作罢了,只不过王大人心中对岳父肯定还有怨气,又怎么肯屈尊回信呢。”
陆震忠摸着胡子道:“这却也是,不过贤婿你看王大人这边……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江雨心想,你怎么又来问我啊,自己这个赘婿可算是没白吃陆府的饭,什么事情都得跟着操心啊。
“岳父大人现在该送礼了!”江雨道。
“送礼?好……那就依贤婿的意思,不过送什么好,我看不如直接送银票吧,既不显眼,又实在。”陆震忠点头道。
“唉,岳父大人!”江雨是真的很无奈啊,送银票?真不知道这位岳父大人是怎么想的,做官做到了王甫的位置,哪里还会收银票啊,何况这位王大人还是最为清贵的御史中丞,给他送银票?怕不是他会将送礼的人给打回来吧!
“岳父大人,银票是万万不能送的,王大人如今位高权重,又在御史台做主,断然不会收这东西的,我看不如送字画玉器较好。”
“贤婿说的有道理,是我一时疏忽了!”陆震忠急忙讪笑道:“我这就安排下去,东西准备好了后还是贤婿去把把关,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江雨只能称是,然后告辞离开。
他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不久,小武忽然来报,说府外有一名福公子求见。
福公子……除了福金还能有谁,只不过她为何还没动身回汴梁?
江雨觉得头大,你说你一名未出阁女子,来见自己这个已经成家的男人,总是不好的吧?至于女扮男装,恐怕除了你自己还相信外,别人就没有看不出来的。
江雨本来不想见,但小武说福金身边还有个没胡子的老头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孤男寡女在一起总是不好的,自己可是有家的男人,这个时候江雨选择性忘记了他和澹台静单独呆在一起的事情。
“啊,福贤弟,你还没有动身吗?”走到府门外,江雨看到福金,象征性地一拱手道。
“江兄就这么想我走吗?”福金脸色不霁地道。
我当然想你赶快走,福金,克星啊!
“怎么可能,福贤弟多心了,我巴不得福贤弟能在庆州多盘桓几日,我好尽一番地主之谊呢。”江雨干笑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