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润润莫名其妙被交到了御书房的老嬷嬷手里,那些老嬷嬷也不只有调教下人的本事。眼看着乔润润长相出众,众人心里也更明白了,皇上八成是想把这女子当小主养着了。
留下儿子的随身宫女,说出去多少有些不好听,萧贵妃知道了脸色也不大好。
十六在萧贵妃宫里泡温泉,一旁伺候的太监把最新的消息低声说给他听。
“不过一两个时辰,眼下天都没有黑透,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十六语气都比下午轻松了许多:“母妃怎么样?”
“贵妃娘娘知道后脸色不大好,不过瞧着也没动气。”
“色子头上一把刀。”十六懒洋洋的说道:“父皇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好夫君,他对不起的女人可太多了。”
不加上夭折的和早逝的,皇帝剩下的这七个儿子和三个女儿站成一排,就已经很壮观了。
但皇家孩子越多,夺嫡就难免更惨烈。
禹王是中宫嫡出,不论能力,单是这身份放在这就不好对付。
十六憋口气潜下水,得想个办法了,不然有这个嫡皇子在,很多事不好做。
“母妃脸色不好。”十六穿上衣服走出来,见萧贵妃就坐在温泉外的小亭子里等他:“外头更深露重,还下着雨,怎么不在里面吃点宵夜。”
萧贵妃叹口气,“十几年的情分了,宫里来来往往的多少人,母妃都不曾说过什么。”
“母妃是气,父皇真的把儿子带去的女子留下了?”
萧贵妃点头:“皇城里颜色稍好些的姑娘都进宫被相看过,你父皇见过多少女子,还会被自己儿子跟前的人迷了眼。”
这本就是一步棋,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做什么都无可厚非。
但萧贵妃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些年父皇也宠幸过不少人,大都是过眼云烟。”十六安慰道:“母妃在父皇心中还是很重要的。”
萧贵妃担心的不过也是今后给十六相看王妃。
十六的这张脸放在这里,萧贵妃自然是想给十六相看些姿色尚佳,才貌双全的女子。
“听说今日内务府送来了上好的东阿阿胶,快去熬了粥给母妃端来。”十六招了下人吩咐道。
“不必忙了。”萧贵妃摆摆手:“你也回去吧,母妃有些乏了。”
十六气人是一把好手,却不大会安慰人。
想着留萧贵妃自己想通这件事应该会好些,就先告了辞。
雨下的不大,只不过皇子们住的宫殿距离后宫是有段距离的,不大好走。
幸而萧贵妃命人预备了比一般雨伞大上不少的伞,十六也没淋湿多少。
走到宫门口才忽然想起来,宫里多了个严静馨。
不过是一介有嫌疑的小宫女,十六却无端生出些心虚来。
“进朝,你去瞧瞧,今日我带来的那小宫女现在如何了。”说罢自己往正殿去了。
“是。”叫进朝的小太监得了令往偏殿耳房,下人们住的房间去。
十六宫里人不多,前殿的下人们大都单人单间,严静馨也被安排了空房间。
小太监到的时候,严静馨已经抱着肚子惨白着脸不知道躺了多久了。小太监壮着胆子上前试了试严静馨的鼻息,幸好幸好,还活着。
不敢耽搁,小太监急忙去给十六回话。
十六闻言也有些吃惊,吃了那药理应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跟着小太监去了严静馨的住所,眼看着确实有些不对劲:“快去请太医。”
小太监有些犹豫:“大半夜为一个宫女请太医……殿下,这……明日怕是会有闲话。”
“无碍,去吧。”
严静馨疼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规矩什么的全都不记得了。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又好像回到了严府跟着嘻嘻一起钻狗洞,游野泳。
严静馨半睡半醒的做着一个又一个梦,翻了个身,开始哼哼唧唧。
十六皱皱眉头,宫里的女人从上到下都是端着的,女子这样,十六还没见过。
是要给她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
十六把手里的扇子插在腰间,想着把严静馨摆的稍微整齐些。
伸手却感受到了衣服下,严静馨玲珑的身子,忍不住从肩膀滑到了严静馨的腰线。
严静馨疼的出汗,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潮,十六心里有些嫌弃,但也没有把手收回来。
小太监带着太医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十六的手覆在严静馨的腰上。
大家稍微有些尴尬……
十六连忙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参见十六殿下。”太医行了礼上前问:“可是要给这位宫女把脉?”
“正是。”十六起身给太医让地方:“下午给她吃了一粒保赤丸,不是积食了才会腹痛?之前也没见过谁吃了有这么大反应的。”
太医诊了脉,安慰十六倒:“殿下放心,这位姑娘是碰巧来了月信,体寒痛经,这几日不要碰凉水就好。至于保赤丸,吃了并无大碍,但这位姑娘之前饮食怕是不大规律,脾胃虚,日后好好调养就好了。”
十六闻言松了口气,这人留着还有用,没什么大碍就好。
“有劳公公。”十六说道:“进朝,送太医回去吧。”
严静馨还是疼的哼哼。
十六鬼使神差的又坐在了严静馨的床边。
“姨妈巾……要漏了……”
“什么?”
严静馨有些不耐烦,“听不懂算了!”说完翻了个身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连皇上都没有这么跟十六讲过话。
正欲发作,十六看到,严静馨的裙子上,似乎有抹红色……
十六耳朵发红,招呼了宫女进来照看,便回了寝殿。
躺倒床上,十六鬼使神差的想,严静馨如今怕也是去不了顺嫔宫里了,留在自己这里怎么样?
又想到刚刚手下的玲珑曲线,没由来的有些燥热。
“来人!”猛地坐起身来:“沏茶。”
进朝在外面打瞌睡,闻言被吓了一跳:“殿下怎么这时候要喝茶?”嘀嘀咕咕的支使着人给十六沏茶。
喝了茶,十六心里也是愈发烦躁,总感觉自己成了父皇之流,惦记美色。
“进朝,明日一早把她的住所挪到后殿,平日里做些洒扫就好,最好不要在前面让我看见。”
“谁?”
十六白了他一眼,进朝才迷瞪过来,忙应是。
不过心里也有些想不通,刚才看着殿下,明明像是对那宫女有些意思的,现在怎么又不见了?
吩咐完,十六心里舒坦了不少。
还好,自己跟那些人还是不一样的。
心里又有了新盘算,严静馨和十三既然是旧识,不如找个机会送到十三府上去?
太医临走时,进朝专门交代了不要多说话,第二日宫里除了十六刻意给大家知道的事,也没传出什么来。
倒是尚衣局的那些十三四岁的孩子们,都开始做起了梦,幻想着哪一日还会有皇子来选中他们带走。
尚衣局的掌事嬷嬷近些日子里也没忙着别的,单是因十六殿下来一趟激起的浮躁之风,就够她忙活的。
“也不知道静馨和润润做了贵人会不会想着我们。”
晚上小宫女们洗漱时凑在一起偷偷嘀咕。
“我们没这个命。”之前在众人面前挨打的小宫女说道:“况且她们二人本就关系最好,怎会想起我们。”
可毕竟是亲眼见到了,心底里总会存着有一些希冀。
皇后对这些事自然也有所耳闻,叫了尚衣局的掌事姑姑训话。
这件事说来说去也牵扯到皇上,皇后一番严打流言和不正之风,正好解了皇上的困,乔润润去皇上身边的路走的再不正,也没有人敢说嘴。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不大,却很烦人。
十六宫里的人知道殿下对待严静馨与旁人不同,也不敢给他安排太多的活,严静馨搬到后院之后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帮忙。
乔润润被皇上留下的事情宫里人尽皆知,严静馨也不用再去问十六。
禹王和十皇子一直被扣在宫内,前朝的事,所牵扯的就更多了。
众人只知道皇上被气到晕倒,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皇后和十皇子的生母贤妃二人自然是知道内情的,急得团团转。
后宫之主显然要更淡定些,“此事定是有人蓄意捅出来害他二人。”
贤妃急得搓手,十皇子可不是什么嫡皇子,这件事牵连大了,皇后和禹王舍车保帅也是可的。
“皇后娘娘,眼下有什么办法?这件事比之之前九皇子纵手下人买卖官位如何?”
“这如何能比。”皇后说道:“买卖官位又不伤人性命。”
“这可如何是好!”
前朝夺嫡初见端倪,禹王自然是夺嫡热门,后宫诸人看得出来,前朝的人自然也看得出来。
“偷偷进京的江南地方官如今被关押在刑部,本宫父亲自会想办法。”皇后说着拉起贤妃的手:“你且放心,皇上当时在气头上,如今本宫帮皇上料理了后宫流言,那宫女皇上如今能安心留在身边,料想也不会太揪着这件事不放。”
“那宫女是何来历?”
“老十没跟你提过?那是户部尚书选进宫的人。”
六部尚书大都是老人,贤妃的父亲就是吏部尚书。如今的户部尚书倒是人精,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但还是嫌自己走的不够快,攀附上了禹王和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