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眼前飘过五彩斑斓的颜色,这是一条时间隧道。色彩太多以至于迷乱了双眼。
她最终站定在一个地面之上。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是一双布满了老茧的双手。一看就是做了不少的家务劳事。
“木兰!你快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里传来。
不知怎的,她知道是在叫自己。她熟门熟路地往老妇人声音方向走去。
是东侧门的一个房间里,外面阳光正好,而房间内则是黑漆漆的,点了一根蜡烛,昏暗不定。
坐在床边的老妇人抹了一把眼睛:“木兰啊!你看你爹这个样子,官兵还非要他去从军,你说,你爹去从军,我怕他还没走到城门口,就没气了啊!”
被称为木兰的她怒从心头起:“娘!我去跟官兵他们理论去!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家的!我爹不是人命吗!下次他们再来,我一定找他们说个清楚!”
可见木兰若在现代就是一个愤青,张口就让人瞠目结舌。
老妇人赶忙蒙住了她的嘴巴,伸手在她背上就是一巴掌:“别胡说八道!你还理论,理论个什么!官兵要讲理,也要在太平年间,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谁会管你的死活!
他们要听你这么说,给你一刀信不信!”
木兰被蒙住了口,眼睛里还是不服输地燃起了怒火。
“咳咳咳!”床上的老头子病怏怏地说道,“算了,我还是去从军吧,躲是躲不过的。”
老妇人这边还没清净,那边又听见老头子胡言乱语,心里烦躁不安:“别瞎说!总有办法的,对吧!木兰!从小你就鬼机灵,快想想办法吧!”
木兰一介女流,年龄也不大,再聪明,连书都没读过,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恨恨道:“都怪木兰不是男子身,不然木兰必当代父从军!”
一家只用出一个男丁,弟弟花雄虽已年满十二,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好吃懒做,爹娘又宠爱有加,根本不可能去从军,从军第一天走路都得给他累死。
除了弟弟,就只有一位闭月羞花的姐姐花木莲了,花木莲弱质女流,连鸡都逮不起来。而且也是个女子,没法子去占那个参军名额。
“哎!可惜你只是女儿身!”老妇人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木兰虽是女儿身,从小打猎捕兽都不在话下,就连老头子的药钱都是她打猎挣来的,“要你是男儿哎!”
听到花母的话,木兰一计从心起。
“花家,快交人了!”
官兵又一次来到家中打砸。他们也不算太过分,毕竟是任务在身,还是得做做样子。把几个破罐子踢来踢去。
花家说是没有人能参军,但是官兵任务在身,只能每天来骚扰他们家了。
有的官兵根本不会这么给面子,都是直接打砸抢劫的。他们算一群有素质的官兵了。
花母在院子里跪着苦苦哀求:“官兵爷爷们,咱家真的没有可以从军的人啊!”
官兵头子这次可不给面子了:“我可不管,都是几天了!再不交人出来,改明儿,我就放火烧了你们这破房子!”
花母吓得直磕头。官兵们可不会可怜她。还有几个官兵拉扯起了花母,叫嚷着让她交人出来。
花母只能反反复复一句话:“真的没有人啊!我花家没人了啊!只有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子啊!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家!”
官兵问道:“放过你们,那谁放过我们?我们缺一个人头,我们就要被军法处置!”
“我花雄在此。愿替父从军!”花木兰换上弟弟花雄的男装,胸口以白布紧紧缠绕,看起来没有一点弧度。
官兵头子才笑了:“哟呵,算一个汉子!老子早说了磨磨叽叽没有用,早出来你们罐子都会少碎几个!”
他一脚把泥罐子踹到一旁去了。
花母嗫嗫嚅嚅想说什么,只轻声喊了一句:“兰”就没敢继续说下去。
原因有两点,一是木兰欺骗官兵,被发现的话恐怕全家都要一起被砍头的。二是家里确实也交不出人了。
里屋
花母老泪纵横:“木兰啊,苦了你了!竟然还要你一界女儿去替父从军!还是你弟弟不争气!”
说着狠狠剜了花雄一眼,花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没事人一样跑出了家门。
花母又给木兰备了许多铜钱:“木兰,你出门在外总要有些盘缠的,省着些用,到发军饷的时候就不会饿了。”
木兰推辞:“娘,这些钱还是留给爹看病吧,我拿一点就行。我参军打仗,难不成他们还能饿死我?”
木兰把那些盘缠还给了花母,只拿了一小串铜钱。想着应该够用了。
“这还不都是你打猎赚来的,拿走也是应该的。”
“好了,娘,别说了。我更担心你们,我走了之后爹的病怎么办?”
花母瞄了一眼木兰的姐姐花木莲:“这不是李员外家缺一个填房吗,他们家正好看上了你姐给的嫁妆也很丰厚。”
“娘!”木兰跺脚,“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李员外可是五十有二了!你让姐姐嫁进去,不是害惨了姐姐吗?”
花木莲早知道了花母的打算,也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本来还控制得住情绪,听见妹妹一说,掩面痛哭起来。
花母自知理亏:“这都是命啊!”
封建社会,女子本就无地位,能为家庭做一点贡献,就已经是不错的了,还应该感到骄傲。
木兰去了花木莲房间:“姐姐,等木兰回来,一定接你过好日子!”
花木莲羡慕地看着木兰:“虽说你这就要去远方打仗,生死未卜,但是姐姐好羡慕你啊。
你有武功,可以去参军,可以远离这吃人的地方。而姐姐,却只能嫁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木兰心疼地抱住姐姐。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愿意姐姐去参军,自己代替了姐姐。
花家这夜无眠,全都抱头痛哭起来。
这一去,不知何时归故里。
穿着一身官兵装的木兰回头看了一眼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