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
川省爽口鲜麻辣烫门前。
“董小姐,咱们是外边吃,还是屋里吃?”李昆望着路灯灯光下,像个狐狸精一样的董文婧。
哪知董文婧没理他,背着手,把两条胳膊拧成麻花,径直进了屋子。
这家麻辣烫是李昆见过的最大麻辣烫餐馆。
在帝都周边的老片区,李昆看到的基本上都是支个窝棚的路边摊,而且是大槽子锅,两边坐两排人,路人经过,感觉那是在牲口棚喂牲口。
这家麻辣烫餐馆不一样,小锅,各点各的。
价钱上,当然,要比牲口棚的小贵。
魔都天气阴潮,吃这玩意儿,可以驱潮,还可以暖胃。
按照李昆的意思,在外边吃,感觉更好些,小风习习吹过,几嘴麻辣烫下肚,内热外爽,岂不快哉。
既然董文婧喜欢入内,李昆不能说别的。
请人家董小姐吃饭嘛!给董陪不是嘛!
就要随董的便喽。
进屋后,董文婧找一个离门口稍远,靠边的地方,她坐下后,李昆也坐下,哪知董文婧忽然弹起来,把李昆拉到她的座位那边,跟李昆换了座位。
看到董文婧背对门口坐好,李昆秒懂董文婧的意思,毕竟是有一丁点名气的演员,董文婧也是注意绯闻的。
可以说,超过半数多的女星,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做过多少潜或者被潜的交易。但是,在台面上,她们时刻要注意自己不能被卓狗仔这类的人盯上。
一次拍到,毁半生。
既然这么谨慎,那你非出来吃什么麻辣烫啊,猫在酒店里吃分配式自助,不是很好么。
当然,既然出来了,又只有李昆他们两个人,李昆义不容辞地要保护好董文婧,虽然他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就不能让董文婧自己去菜品区取菜了。
李昆叫过服务员,拿过单子,递给董文婧,让她选菜。
董文婧一点也不客气,用铅笔在单子上勾了一大片,有荤有素,很杂。
李昆拿过单子,瞪着眼瞅着董文婧,毫不客气地说:“你还真当我请两顿麻辣烫呢,就算是那样,也不能一回把两次的都吃了吧。”
“没有啊,我把你的也帮你点啦。”
董文婧笑笑。
其实,要是喜欢董文婧这种类型的,会认为董文婧很漂亮,很容易被她迷住,然后,死心塌地陪她玩让她高兴。
“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啊?”李昆说的话挺难听,但是他笑着说,反而显得跟董文婧并不见外,像个认识好久的贫嘴男闺蜜。
“所以嘛,我把大部分菜都给勾上了,放到锅子里煮熟了,你爱吃吃啥就吃啥呗。我没有勾到的,你如果喜欢吃,可以再勾上啊。现在,笔和单子都在你手里,又没谁拦着你。”董文婧摊开手。
“那何必费事在单子上勾啊,直接告诉服务员,把整个单子上的每样来一份,不就完了。”
“你说的很对,我没意见。”董文婧给李昆竖了拇指。
两人一阵杠精,李昆把单子给了服务员。
另一个服务员,把麻辣锅端上来,开了燃气灶。
李昆问董文婧要不要喝一点,李昆以为她不喝,哪知董文婧说可以喝一点。
因为剧组有规定,拍戏期间,不许演员中午喝酒,如果有夜场,晚上也不许喝酒,如果没有夜场,晚上可以喝酒,但不许酗酒。所以,大多演员在拍戏期间,都不喝酒,尤其是第二天有戏份的,更不喝,怕喝了酒影响嗓音和状态。
要是演员因为醉酒导致意外发生,不仅是演员个人损失,更会给剧组带来巨大的损失。
问董文婧喝不喝酒,主要是李昆想喝,因为墙上贴着今日啤酒五瓶之内免费。
不喝白不喝。
要了两瓶,一人一瓶,麻辣烫开锅,串串熟得很快。
两人偶尔你一句我一句地边说边吃。
扯来扯去,正如李昆预料的那样,董文婧问起了一件事情,并且是绕个弯儿问李昆。
“大昆,以后,你别叫我董小姐了,听上去真的很难听。”董文婧把玻璃杯伸过来,李昆赶紧端起撞了一下。
“行,那叫你文婧小姐。”李昆不知好歹地低头吃着说。
“叫我文婧就行,实在不会叫了,叫我董姐也行,反正别张嘴小姐,闭嘴小姐。”董文婧没有脑掰掰地说,确实一脸正色,说着,又起杯跟李昆碰,把剩下的半杯啤酒一口啁了。
给董文婧倒上酒,李昆掏出苏烟,点着一根。
哪知董文婧猫爪子挺快,伸手从李昆嘴上把烟拔了,插到自己红嘴上,吸了一口。
以李昆N年老烟民来看,董文婧有一定烟龄,不过牙齿清洁得很到位,没有留下烟渍。
女人抽烟很常见,抽大.烟的还到处都是呢。
“嗨,问你个事儿呗。”抱着胳膊,董文婧吐出一口烟雾,慢条斯理地说。
“说吧,啥事?”李昆也吐出一口烟。
两口烟交汇在桌子上空,盘绕交融。
“坏蛋。”
董文婧翻了李昆一眼。
李昆笑笑,端起杯喝了一口酒。
盯着李昆的脸,董文婧有意无意的口吻,问道:“你到底在哪儿学的戏,能透露那么一丢丢吗?”
“文婧啊,我实话跟你说啊。”李昆把身子往前一送,把胳膊横在桌沿儿,好像要透露一个除董文婧之外不愿意让第三人知道的重大秘密一样。
董文婧歪了一下头,也把身子探前,和李昆只隔了一锅麻辣烫,像是一直在拍的谍战剧里的特务接头。
“自学。”压低声音说完,李昆身体一直,靠在座位上讪笑。
气得董文婧端起啤酒,比划一下,就要泼李昆。
太坏了。
李昆连忙摆手:“别别,文婧,我跟你开个玩笑,咱得识逗,对不。”
“真没意思,学个戏,还瞒天瞒地的。”翻了李昆一眼,董文婧把脸别向窗外。
板着小脸,夹着烟的动作,还有侧影,真的挺美。
在李昆后来的某些日子,有那么一两回,真想起过董文婧这个侧影。
“用吃过麻辣烫的脑袋想想啊,我一个破群演,每天挣着几十块钱,受着气,上哪学戏去呀,跟谁学呀,拿什么学呀。如果学过戏,直接就跟组当练习生了,然后,当新人演员,再然后新生代,一路很顺地走下来,我不想要这样光鲜的生活吗?”
听完李昆一连串的解释,董文婧把头扭过来对着李昆,“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心驱使我总想问问你,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学的,也不会把演技损失掉,你的演技也不会跑到我的身上来。”说完,端杯独自抿了一口酒。
“我要是告诉你我是靠对讲机获得演技的,你不惦记我的对讲机?对讲机成了你的,你敢说演技不跑到你的身上?你没听说好奇心害死猫的故事吗?”
这句话在李昆的肚子里绕了一圈,最后变成了一句“其实,你的演技才叫好呢”。
董文婧听后,居然苦笑一下,“我的演技?要是真如你说的那么好,何必还二线待着呢?”
“一线,对于你来说,那不是早晚的事儿嘛!”李昆把酒杯送过去,董跟李昆碰了一下,又苦笑笑,一口气把一整玻璃杯啤酒全灌了下去,握着杯子,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
李昆默默地给董文婧和自己都倒满。
愣神的董文婧忽然端起杯,笑得很真诚,“来,大昆,这杯酒,我祝贺你。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