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冉摊了摊手,佯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阿九这个时候也过来帮腔:“你这老道,进来就说一些胡话,这是我长姐家的嫡千金。童言无忌,怎会是你说的那般。依着本少爷看,你根本就是治不好我娘,才会这般推诿。”
双手环胸,阿九一脸不屑:“这把年纪,竟要用一个孩子来推脱,也不知羞不羞。”
听到这话,老道气得几次张嘴,愣是没骂出来。
气得他满脸涨得通红,活像烧红的猪肝。
柳老爷听了这话,怕老道气急不肯帮忙,赶紧前说好话哄着。
他还不忘连带着呵斥一旁的儿子:“逆子,说的什么胡话,你娘如此还不是因为你忤逆不听话。如今有高人搭救,你不知感激人家,反而还要恶言相向。当真是不孝至极!”
一旁的柳氏一听,还想护着儿子。可现下自己这般模样,还是得有求于老道,只能就着自家老爷的话附和。
“这世的巧合,多了就是人为,真有这么巧。偏我娘出了事,你出门就遇老道?”阿九阴鸷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老道,仿佛能看穿他一般。
老道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不禁轻哼一声转移注意力:“你这小鬼好生奇怪,本居士路遇柳老兄,见他印堂发黑,身缠阴气。这才好心随他回来帮忙。”
捻着手指,老道看向一旁一脸单纯的赫连冉。
他忽而反应过来,不由得满脸不屑:“而你这小鬼,占据他人身躯,还有胆子在此嚣张跋扈。哼,本居士倒要看看,你的主人,有没有这本事,引魂入体。”
赫连冉嘴角轻扬,这老头想玩阴的,那自己就陪他玩玩。
她背过右手,掐了一个连心诀丢向老道和柳氏,再把玩起桌案的剪纸。
师叔临走前,可是教了她不少好玩的术法,正愁没人能试呢。
赫连冉一抬手,一个丑丑的纸人剪了出来。
察觉不对,老道前就要拽赫连冉的胳膊,被阿九快一步挡在身前。
“你根本就是没本事治好我娘,才会气急败坏,去追责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说罢,阿九刻意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轻轻一笑,“老头儿,没本事就赶紧滚。小爷我,一样有本事治好我娘。”
老道本要气极而走,可受托于人。如今事情还未完成,他当下走,岂不是有负他人所托。
见老道憋着气却只是后退几步,阿九心里也有了数。多番羞辱,这老道硬是赖着不走。
想来,背后有人指使。
赫连冉小手一垂,接过阿九手里递过来的白发,三两下就将其绕在纸人的脖子。
掐指念诀,画咒,很快小人的双眼就闪烁其光华来。
刚才,阿九之所以要附耳老道说那些话,为的就是趁其不备拽根头发。
老道了年纪,怒不可遏之下,自然不会察觉一根头发的丢失。
赫连冉看着老道,狡猾的抿唇一笑,开始扭动纸人的手和脚。
“哎哟,哎哟哟,疼,疼......”一旁的老道也跟着赫连冉手的动作,不停地喊起来。
这个咒法,只会转移纸人的疼痛感,并不会真的伤害肉身。
算是赫连冉的小惩大诫吧。
意识到不对,老道赶紧抬手要封住自己的五感,可已经来不及。
赫连冉猛地一扭纸人的胳膊,老道疼得是冷汗直流。
“是,是你这小娃,你果然阴毒。养小鬼的也是你,你好狠毒!”
赫连冉轻笑,歪着头:“那你还不帮帮柳婆姨,否则......”抿唇,用着最可爱的表情,说着最狠毒的威胁。
眼看赫连冉要动手扭纸人的脖子,老道吓得当场脸色煞白。
“好好,本居士照办就是。小娃,你放下手中的纸人。”
阿九冷哼一声,前夺过老道随身携带的包袱,防止他耍什么诡计。
老道掐指念诀,再以红线为引,道幡为线。只见他晃着招魂铃,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柳氏的魂魄便跟着铃声入了自己的躯壳。
不出一会,柳氏便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赫连冉朝阿九看去,阿九当即明白,立刻前就是一个擒拿:“说,臭道士,是谁派你来的。我娘下水,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想起恩公的托福,老道宁死不肯开口。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黄口小儿,惯会使这些下三滥招数。本居士清廉自证,怎会受人指使。”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救治柳氏的任务,奖励积分100+。】
早料到狗系统不做人,赫连冉也没和吃瓜计较,而是笑嘻嘻地走向老道。
抬手一把拽住他的胡子,赫连冉对他充满不甘和愤怒的双目,噗嗤一笑:“修道之人,哪怕不能仗义相救,也应善心待人。”
说着,赫连冉用力一拽,小手虽力气不大,可也是实在。
直拽得老道哎呀呀的喊疼。
“而你,这把年纪,竟还有这般功利之心。你这入世也算白入。若遇不不救也罢,可你偏遇,不救还要借此斗法,以彰显自己术法高超。修道之人若都与你一般,那还修什么道,吃什么斋!”
赫连冉一把松开老道的胡须,看向阿九点了点头。
阿九也跟着松开手,老道疼得不行,缓了半天才直起腰来。
方才自己与这小娃四目相对,她双目不但炯炯有神,毫不怯场。且字字诛心,句句戳自己的痛脚。
赫连冉看他扶着老腰,打量着自己。嘴角扬,满脸都写着自信和张扬:“我的师傅,乃长云山道人,号崇兴。师叔乃大兴开国国师——郢黎道人!”
话音未落,老道已然吓得跌坐在地,满脸土色。
怪不得,她才这般大,就会这些术法。
想自己修习大半生,长云山的门都摸不到在哪儿。而这小娃,才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就已经认崇兴道人为师。
“你进门要他以血养至亲之躯,要是真如你所愿,便会折损他的阳寿和运势。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