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好在火势不大，天云拳馆里的打手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好歹也是将场面控制住了。

巫天云看着从地下冰窖里出来的陈年，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鱼儿上钩了没？”

陈年点点头。果然不出他的意料，刚刚放在陈十尸体衣服口袋里的芯片已经不翼而飞。巫天云调来了冰窖里的监控，的确有一个黑衣男子趁乱进去了，只不过，不是巫先宇。

似乎跟着这个男子就能找到巫先宇，但陈年却只是淡定的看着手机。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看着陈年淡定的样子，苏蓁却有点心急。

“等。”

“另外，巫老板，还得麻烦你把拳馆里的弟兄们召集起来，等会还有需要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巫天云点点头：“好。”

......

凌晨三点整。

陈年看了看手机，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貌美如花红烧肉】：芯片的位置已经确认了。在新月大厦。

【明人不放暗屁】：多谢。

【貌美如花红烧肉】：不过，你真的要过去吗？我觉得这是陷阱的可能性更大。

【明人不放暗屁】：无妨，是不是陷阱去看看就知道了。而且，我自有打算。

【貌美如花红烧肉】：随你。

【明人不放暗屁】：还有一个问题。

【貌美如花红烧肉】：什么？

【明人不放暗屁】：你太正常了，我有点害怕。

【貌美如花红烧肉】：......

......

新月大厦，陈年想到这个地方不禁一阵恍惚。

他进搜查小队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在那里。

那是一起涉及到异能者的案件，当时的他还不能熟练的使用小白的能力，便被队长放在了队伍的中间。而让陈年记忆犹新的是，自己这位不会异能的队长却一直站在队伍的前列。

如果说陈年的父亲教会了他无愧，那么毫无疑问队长张开教会了他勇气。

也是从那一次起，陈年一直都站在队长的身侧，从未退缩。

苏蓁拉了拉陈年的衣袖：“要不要通知队长让他过来？”

陈年摇摇头：“不用了，靠咱们两个就可以了。”

巫天云笑了笑：“两位可不要忘了我。”

陈年点点头：“巫老板能一同前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

凌晨四点。

新月大厦隐藏在第九区的黑暗之中，如同荒野里的一片原始森林。幽暗的楼梯口里似乎隐藏着会随时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步走错便会葬身兽口。

陈年没有犹豫，径自走了进去。森林虽然充满危险，但他今晚是猎人，而里面有他想要捕猎的猎物。

天云拳馆里的打手们也分为了三队。

一队打手负责将新月大厦四周的出入口围得水泄不通，二队打手则是负责将新月大厦附近的建筑逐一排查。

巫天云想了想带着剩下的人跟在了陈年的身后。

电梯不出意外的被切掉了电源，陈年叹了口气，带着众人走向了幽暗的楼梯口。

大厦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和细碎的脚步声。

很快便来到了大厦的第二层。

陈年看了看，第二层的尽头处似乎有着轻微的亮光，想了想便走了过去。

那是一台普普通通的接通了电源的液晶显示器。

只是显示器里播放的视频很不普通。

视频里一个男子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用力的剁着什么东西。看得出来短刀并不是很锋利，所以男子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机械式的重复着自己手中的动作。

男子的眼神很空洞，似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陈年认识他。他叫张怀安。

他手里拿的那把不锋利的短刀也正是他制造那起连环杀人案所用的凶器，陈年记得它现在还存放在搜查小队。

而他切割下来的东西正是那些被他杀害男子的头颅。当年破案之后，张怀安并没有交代出这些头颅被他放在了哪里。用他的话说，人杀的太多忘记了。

陈年忍着胃里强烈的不适，仔细的看了看那些被张怀安切割下来的头颅。

正如他所料，全都没有面部线条。

原来，无面人的案件从三年前张怀安那里就开始了。

陈年也越发肯定了他心中的一个猜测。

而选择将这一切坦白的展示在陈年面前的巫先宇显然也有着他的用意。两人还未见面就已经在互相较量了。

陈年拍了拍苏蓁的背，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苏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陈年叹了口气，拔掉了显示器的电源。继续向楼上走去。

很快便来到了三楼，尽头处同样也有着一个相同的显示器，只不过显示器里的内容不一样了。

视频里的前半部分陈年倒是颇为眼熟，正是之前妖妖发给他的上合小区八栋的部分监控录像。视频中巫先宇缓缓地推开了三零一的房门。

随后画面一转，视角切换到了屋内。

一男一女正在交谈，画面里没有声音，男子脸色平静的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女子的情绪就变得很激动，然后便取来了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男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苏蓁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女子正是舒雨。

出乎她意料的是，男子并不是巫先宇。而是本应该死去的张怀安。

苏蓁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说张怀安没死？

不过这么一来，有些事倒是说得通了。舒雨是自杀无疑，而这个世界上能让这个一贯坚强的女人选择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显然不多。张怀安肯定是其中一个，甚至可以说是唯一一个。

苏蓁下意识的看了眼陈年，而陈年只是默默地关掉了显示器。他脸上并没有很惊讶的表情。

苏蓁忍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张怀安没死吗？”

陈年摇摇头，说到：“张怀安的确死了。”

“那视频中的是谁？”

“巫先宇。”

苏蓁更疑惑了。

只是陈年并没有和她解释清楚的打算，他继续向楼上走去。

苏蓁紧紧地跟在后面，看来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了。

……

凌晨四点半，新月大厦四楼。

这里没有显示器，只有一个远远看去显得很模糊的背影。

陈年缓缓地朝着背影走去，在离他五米左右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模糊的背影此刻也清晰了起来。

“你来啦。”

“我来了。”陈年看着背影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到。

“只是我该叫你张怀安还是巫先宇？”

“又或者...”

“称呼你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