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的时间过得很快，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就晃过去了。

王晨把自己偷摸押注3E考试挣来的那2500米金全都花在了零的身上，隔三差五就给零整一顿夜宵或者开个小灶，如果不是集训消耗的体力也很大，零的体重最少也得涨个五六斤。

但即便是这样，到集训尾声的时候，王晨也隐隐地觉得零那娇小的脸上出现了一点婴儿肥。

“这要是让酒德麻衣和薯片妞知道了，可有点不好交代啊。”

站在摩尼亚赫号的船舱里，王晨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零，莫名得有点心虚。

毕竟薯片妞和酒德麻衣两个人把零送到卡塞尔学院来是当卧底的，现在被他“养”得这么好，更像是过来度假了。

“麻衣现在应该就在长江边上吧？拿着那把狙击枪。”王晨瞄向船舱外，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是公元2010年2月13日夜，华夏农历春节，摩尼亚赫号在三峡水库下锚，江面安静，设备正常。今夜我们将执行‘青铜计划’，我是船长曼施坦因，这是我此次出航的第十三次船长日记。”

在王晨走神的时候，曼施坦因教授已经拨通了越洋电话，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准备完毕，校董会请给我们最后的命令。”

“开始行动，并祝你们好运。”昂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随后电话挂断。

“你们都已经听见了，校长确认了。”曼施坦因教授环视所有人，开始行动前的最后讲话——其中包括对那枚隐藏在船舱里的风暴鱼雷的介绍。

“……现在重复作业名单，船长曼施坦因，大副格雷森，负责掌舵；二副古纳亚尔，负责声呐和鱼雷；三副帕西诺，负责底仓；轮机长熊古木直，负责引擎和燃料供应。水下作业，A组，恺撒和零；B组，陈墨瞳和路明非……各自的位置都明白了么？”

在繁复的确认流程之后，曼施坦因教授终于讲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明白！”

所有人同声确认，然后零举起了手，“我有问题，今天我不能下水。”

“什么问题？”曼施坦因上下打量零，“病了么，你看起来状态不错。”

王晨辛苦地憋着笑，听着零以那“零下两百度”的平静说出了那句“我大姨妈来了，所以不能下水。”

随后他举手，“那就我们B组替补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转向诺诺问道：“师姐，没问题吧？”

“当然。”诺诺点点头。

“女性的基本权益还是要保障的。”曼施坦因教授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作为行动负责人，我同意路明非的建议，由B组替补。”

接下来就是更换潜水服。

诺诺的动作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王晨的速度比起诺诺来要慢上一点，但在那两个月的集训时间里他并没有偷懒，所以倒也没有慢到哪去。

两个人沉默地换好了潜水服，来到了船舷边。

“注意你们各自的氧气表，大约能够支撑三个小时，足够你们使用。”曼施坦因蹲在船舷边叮嘱，“你们衣服上的黑索是数据线，同时也是救生索，纳米材料的外层，一般是不会断的，如果你们意外失去了知觉，我们会用这根绳索把你们拉回来。

另外潜水服也是特制的，全封闭，能承受20个大气压，表面是纳米材料，但是注意不要刮破了，一旦漏气，不但氧气泄漏，气压差也很可怕。”

“OK。”王晨点了点头，比了一个手势，随后直接翻身落入水面。

没想到他这么“利落”的曼施坦因愣了愣，随后转头对诺诺说道：“祝你们好运！”

“好运。”诺诺点了点头，跟在王晨身后翻身入水。

因为更早下水的原因，王晨深潜的速度比起诺诺还要快上一点。

并且在集训的时候他就调查过和深潜有关的资料，所以入水之后他就一直在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来适应水下的环境，因此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适。

“到达预定位置。”

悬浮在一片墨绿色的水中，王晨向曼施坦因教授报告，同时朝诺诺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他的脚下，就是那条水底裂缝。

诺诺沉默着伸出了手，和王晨一起放松身体，被腰带上沉重的铅锤拖着缓缓下沉。

在裂缝中下降了20米，直到压力计显示他们达到了80米的深度之后，两人才悬停下来。

“到了。”诺诺低声说。

王晨抬起头，让头顶射灯的光束照向前方。

随后青铜城的“门”便展现在他们面前——仿佛一堵可向左向右向上向下无限延伸的巨墙，在射灯的光照下泛着铜器特有的青绿色。

斑驳的铜锈如同一层棉絮般覆盖在上面，其间生长着海藻一类的水生植物，细长的丝条随波摇曳。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王晨并没有贸然靠近那道门，因为他知道门上的活灵对自己的鲜血很敏感，如果距离过近的话，那个东西会直接探出来，咬破他的潜水服。

“门上有一只活灵。”曼施坦因教授的声音在王晨和诺诺的耳机中响起，“找到它。然后诺诺携带的真空管里有‘钥匙’的一毫升鲜血，把血涂抹在活灵的唇上，高浓度的龙族血统会为你们打开入口。”

“收到。”

诺诺游近了青铜大门，随后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便找到了那个咬着火柴的“大叔”活灵。

她从后腰里摸出了那支真空管，用一根针管从里面提取血样。

“‘钥匙’是什么？”在诺诺开门的时候，王晨好整以暇地问道。

“一个血统纯度比楚子航还要高的孩子。”诺诺将针管里的血液涂抹到活灵的唇上。

虽然血液一出针管便开始在江水中逸散，但马上它们便仿佛受到什么东西牵引似的汇集起来，涌入到那只活灵的嘴里。

整个过程中王晨都离得那只活灵远远地，并且把自己的双手藏在了身后——他知道那只活灵的脸是可以从墙上浮凸出来的。

当所有的血液都被活灵吸收之后，沉雷般的巨响同时在王晨和诺诺的脑海中响起，仿佛有人在黑暗的宫殿里念诵古老咒文。

同时那个活灵的嘴开始张大，不断地张大。

王晨和诺诺眼看着那张嘴长大到能够将他们两个人一起吞入的程度，随后被一道旋涡卷入了巨口之中。

而在被巨口吞没之前，王晨伸手捞住了从诺诺手中掉落的针管和真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