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事荒谬,这和二是一男子,最善男扮女装,四处采花作案。
传闻王尚书家眷皆是有名的美人,这次“她”正准备偷偷混入王府。
却未曾料到,高高在上的王大人也是个色魔。
那王大人潜入房间就要实施非礼,和二激烈反抗。
两位色魔展开了殊死搏斗。
最后客场作战的色魔输了…
和二被王家绑送官府。此案一出,举国震惊。最终皇帝亲自下旨,和二凌迟处死。
王老爷同样因此事惹得皇帝不喜,声名狼藉。
那小鬼立帝货此时已因王一元不懂饲鬼之法逃窜,皇帝又已经登基,赫然是兔死狗亨之势。
同朝的官僚趁机害他,诬陷他和边疆的将领勾结,图谋不轨。
皇帝下诏把他关进监狱。官吏带着随从到他家马上将他抓起来了。
王生惊惶,恐怕自己将要没命,对妻子说:“我王家有良田五顷,足以御寒防饥谨,何苦要求官受禄呢?
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却有些怀念当初骑青色的小马,行走在远山的路上,得不到了啊!”
于是试图拿刀自杀抹脖子,却终究没敢下手。
不久,受他牵连的人全部被帝赐死,王老爷却因交好的大宦官求情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脸上被刺了青字,流放回了远山城。
重回远山城,王家发家之地,只是这次,王一元没法再锦衣玉马,而是身戴枷锁,脚上还有脚链。
游街过程中,听着乡亲们在窃窃私语,这王一元是生不如死。
此后,权倾朝野的赫赫王家没了,远山城多了个姓王的老乞丐。
又是一年过去。
这寒冬腊月的,远山城大雪飘飘,又逢灾旱,百姓们都省着力气生怕一不小心便熬不过这个冬天。
绣春楼的杨妈妈日子却过的有滋有味,这些日子她为一位卖药的官人介绍女子,赚的是盆满钵满。
这不别人还在为了生计忙活的时候,她却在悠哉游哉的闲逛着,手里还嚼着半张饼子。
“那城北的张秀才却是欠了楼里不少钱啊…”
她心里边盘算着怎样钓那秀才还钱,边撕了一口饼子。
嘿,这饼子哪经得住这寒风吹呀,冻硬的饼子跟那冰渣子似的,啃都啃不动。
随手丢掉饼子,她盘着手打算叫上龟公去秀才家瞧瞧。
正在这时,她不经意一瞥,正好见到桥下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她原先站的位置,弯腰捡起了那块吃了一半被她扔掉的饼子,又慢吞吞的挪回桥下,消失在阴影中。
走近瞧瞧,且看他满面污垢,蓬头散发,衣衫褴褛,活像一棵被害虫蛀透了的树干,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再加上他那不堪入目的姿势:佝偻着背倚在桥洞旁。或许屁股上有脓疮使得他不能坐下?
就这架势,苍蝇在他身边盘旋几圈也会识趣的飞走,那捡粪的在他旁边也显得如此干净。
一股冷风打着旋儿又钻进了他的衣服,正当他裹紧衣服准备抵御寒冷的时候,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呦,这不是王大人嘛!几天不见,您怎个躲在这桥洞下当叫花子了?”
王一元连连侧头,努力的蜷缩着自己本已佝偻的残躯,“不不不,这位妈妈…您认错了…”
杨妈妈捏着嗓子回道,“咱家怎么会认错呢~您当年官拜尚书衣锦还乡的时候多威风呀,老婆子只是挡了您侍卫的路便被一脚踹了出去,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归西咯。”
老婆子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王一元的脸。
老乞丐低着头,不敢看脸上嘲讽的笑容,他哪记得一个老鸨啊,当年他如日中天的时候这城主都入不了他的眼,一个青楼的婆子,便是当街被踢死又关他何事?
“这位婆婆,我只是一个老叫花子,您行行好,便不要为难老朽了。”王一元忍着屈辱,低声告饶。
“您这话说的,我哪敢为难大人呀~”杨妈妈捏着兰花指笑了起来,“这天儿呀,是越来越寒了,大人您可要注意身体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个紫色绸缎裹的钱袋,“这银子呀,大人拿去补补身子吧。”
不等王一元回应,她便将钱袋强塞到了王一元怀里。还顺势握住了王一元的手。
王一元还没缓过神,杨妈妈就用力一扯衣服,“来人呐!抢钱啊!老叫花子非礼人啦!”
…………………
王一元终究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兴许是有人不希望他继续活着吧,因为抢劫、侮辱、意图谋害青楼老鸨,他被判处了斩首。
被压上刑场时,他跪在地上麻木的看着周围那群面黄肌瘦,宛若难民的百姓兴奋的笑容。
“这乞丐以前好像是个大贪官啊!”
“可不,听说是祸乱朝纲,结党营私,这脸上还有字呐!”
“馒头!馒头呢?”
“你还真不讲究,这老叫花子的血你也敢用?”
“嘿嘿,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嘛。”
这群兴奋的百姓中,一个面无表情的老人显得那么突出。
“爹…爹爹!?”他结结巴巴,近乎梦呓的喃喃道。
“这样看来,您很痛苦喽?”
王父慢慢的走近了一些,用一种奇怪的表情问道。
诡异的是,当那个老人开口说话时,周围的一切都似乎静止了,这个喧闹的刑场似乎成为了背景。
“唔!对,我痛苦,痛苦到极点!”
“然而,有人经受的痛苦超过您。”
“我不信!”
“不由得你不信,记得吗?饿死的那些人。”
王一元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这个老人,这个饿死的老人,他的生身父亲,他看到他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他用额头撞地,也发出一声呻吟。
“对,不错,确实有人比我遭受的痛苦还要大。”
“您至少痛悔了吧?”王父阴沉而庄严的问道。
“要我痛悔什么?”王一元讷讷的问道。
“痛悔您做过的恶。”王父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熟悉,他似乎在哪听到过这个声音。
“对!我痛悔,我痛悔!”王一元拼命的直起腰,用自己带着镣链的,瘦弱的拳头捶着自己的胸膛。
“那我就宽恕你了。”王父笑了起来。
王一元定睛一看,不是那卖梦的苏愈又是谁!
那一切的初始,那个瓶中小鬼立帝货正站在他的肩膀上冲自己笑!
王一元面色涨红,“我这一生…”
监斩官嘴边噙着冷笑,随手丢下一个牌子。
“就像一个荒谬的笑话。”
侩子手一喷黄酒,便扬起了鬼头大刀。
“要是能重来一遍就好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
大刀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