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随意寒暄几句,秦怀玉也来到了店中。
眼见天色不早,王洱赶紧告退进到后厨,开始准备中午的饭食。
看着王洱与秦怀玉消失在布帘后,魏征才笑着与身旁的长孙无忌说道。
“前日我见这王掌柜的时候,他才刚入练气门槛,连体内灵息都还不稳,没想到两日不见,竟是已经晋入了练气中期,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妖孽。”
长孙无忌却是不感到奇怪,随意道:“玄成你也未免太大惊小怪,这个王掌柜作为纯阳之体,又是十七八岁才开始修行,两三日突破一个境界也不足为奇。只是从小没有打好道基,再怎么天才,日后成就也有限得很。”
魏征听他说起纯阳之体,眼神中却是有些惊异。
仔细思忆片刻,刚刚那王掌柜体内灵气,倒确实是只有火属性,实打实的纯阳之体。
可是上次看这王掌柜之时,明明仔细扫视过一遍,分明只是普通体质啊。
莫非是自己年纪大了,给记混了?
魏征一时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随意应和着长孙无忌。
“今早收到的消息,松赞干布的胞弟达赞干布,于昨夜子时突破,正式晋入化神境,松赞干布已经广发喜帖,邀各国使臣共同观礼。”
长孙无忌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
魏征闻言面上一肃,此事虽说十分重要,却也该是朝堂之上商讨之事。
魏征一时不知长孙无忌为何要在这种时候,与自己说这些事情。
长孙无忌深叹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现在已经开始做两手准备,若是那九元聚心煲炼得顺利,以叔宝的天资与底蕴,便有机会涅槃重生,因祸得福晋入化神期,到时我大唐自无惧任何异族。”
“可若是叔宝失败,陛下为了权宜,也只得答应松赞干布先前提过的和亲要求,目前定下的人选,便是魏兄你学院中的陛下远亲侄女,李盼晴。”
魏征本还疑惑着,闻言顿时有些急眼,慌忙说道:“这怎么可以,盼晴不过一介宗室女,连郡主都算不上,怎么能够代表我大唐去和亲!”
语气之中竟是带上了些责问,也不知是责问面前的长孙无忌,还是责问做下决定的太宗陛下。
长孙无忌哑然失笑,摇摇头轻声道:“魏兄当真是关心则乱,只要陛下愿意,多少个公主册封不出来。松赞干布只是要求迎娶公主,以显其威,娶的是真公主还是册封的公主,对他而言并无区别。”
长孙无忌再次深叹一口气,拍拍魏征肩膀,道:“我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由你这个做山长的去告诉她最为合适,早点做些准备,总也没有坏处。”
魏征听着这话,不由得陷入沉思,面上有些愠怒,又有些无可奈何。
场间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才开始有永兴学院的学子陆续到来,见过两名大人之后各自坐下,不敢像平日那般嬉闹。
王洱走到后厨,安排秦怀玉去生火烧锅,自己则是熟练地开始处理食材。
菜式昨日便想好了,煮锅羊肉汤,美味又养胃。
虽然此时是炎炎夏日,并不是喝羊肉汤的好时节,但是这个世界的人又不知道这些。
王洱是掌柜,王洱安排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吧,其实是储物袋中的兽肉已经不多,能做得出三四十人份菜肴的,也只有那两整只老山羊了。
看来明日得再去采购些,今天中午煮一锅羊肉汤,晚上拿些银星薯,煮一锅土豆烧羊肉,倒也够了。
羊肉汤烹饪起来倒是颇为简单,先取羊骨头熬汤,再煮羊肉羊杂便是,加些姜片党参、红枣枸杞一起熬煮,起锅后撒上一把碧绿的葱花,当真是香死个人。
趁着熬煮的时间,王洱又随意配置了些蘸碟,腐乳原汤碟和刀口辣椒碟各做上二十来碟,喜欢什么口味自己选。
夹块羊肉尝尝咸淡,王洱这才招呼杂役三人组过来,起锅端盘上菜。
看着六大盆羊肉汤与蘸碟被端走,王洱又从锅中盛出一大盆羊肉汤。
打上一盆米饭,与羊肉汤、蘸碟一起放在木盘上,径直端到门外,放在地上。
“王将军,弟兄们都辛苦了,王某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一顿午饭还是管得起的。”
王洱朝着门前的空地朗声喊道,话音还未落下,地上的木盘已是凭空消失,再找不到一丝踪迹。
王洱见状也不再多管,径直回到柜台候着。
魏征长孙无忌与钟磊几人坐在一桌,面前赫然各摆着两个蘸碟,当真是有些霸道。
长孙无忌夹起一片羊肉,学着几名小辈在腐乳碟里蘸蘸,这才放入口中,面上顿时露出些惊意。
这羊肉瘦而不柴,入口化渣,内蕴着浓香汤汁,又蘸着些酸辣汁料,当真是绝世美味。
更令长孙无忌惊奇的是,随着羊肉下肚,一道热流蓦然在体内散开,温补肾阳,妙用无穷。
以长孙无忌的修为境界,对体内的变化自然了如指掌,瞬时便明白了魏征为何要将这破旧饭馆当做学院膳堂,这个老狐狸,果然是无利不起早。
正感慨着,陆盼晴已经取过两只瓷碗,给两位大人各盛了一碗汤,乳白汤汁上浮着点点葱花,让人食指大动。
从面带浅笑的陆盼晴手中接过瓷碗,长孙无忌却是又想起了陛下早时所说之话,顿时一道愧意涌上心头。
清晨时候陛下急召自己入宫,其实列出了好几个名字,乃是自己亲手选出的李盼晴三个字。
这时候端着这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汤,长孙无忌竟是觉得面上有些发烧。
如此懂事可爱的囡囡,就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便要被推入火坑吗?
如此想着,长孙无忌心中负罪感更重,一时竟是不敢喝手中的汤。
“长孙大人?可是汤太烫了?”
陆盼晴看着长孙无忌迟疑,出声问道。
“没有没有,老夫想起了些事情而已。”长孙无忌赶紧挤出些笑容应和道,为了掩饰面上尴尬,端起瓷碗一饮而尽。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