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小镇也经过了一次战乱。
但在战乱之后,小镇再次恢复了平静。
一眨眼,就是三年后。
这一天。
“抓捕古司巫女!抓捕古司巫女!”
大街小巷内,传来了这样的喊叫声。
不为别的,只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掀起了抓捕巫女狂潮!
谢图就被这样绑了起来,架到了稻草堆前。
“阿巴阿巴……”
只是这时的谢图,身体都被捆绑束缚。根本不能比划什么。
而且群情激奋,脸上都带着狂热。
就这样,谢图被绑在柱子上,一直待到了晚上。
谢图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百姓对自己赞赏有加,有了多余的食物,自己还会分发给难民。
“古司·萨尼亚!接受巫女审判吧!”
人群当中,走出一个身材壮硕,身上满是烫伤疤痕的男人。
他身侧,平炉村的村长,还有他家的傻儿子。
“阿巴阿巴!!”
谢图仿佛要说出些什么,但早已是哑巴的她,却发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古司·萨尼亚!三年前,拉韦·海德神父、玛丽·加洛韦夫人。
还有我的小儿子!都是因为你的蛊惑而死!
今天,感谢国王下达的全国巫女处决令!
终于!可以为三人报仇了!哈哈哈!”
中年男人举起火把,手中拿起剪刀。
缓缓走向了谢图。
谢图看着那支燃烧的火把,有些愣神。
‘哎……要结束了吗?’
谢图此时,也不再反抗。
明明自己十七年的悲惨生活刚刚有点好转,就被仇家报复上门。
话说,自己这十七年,过得是如此的艰辛,也是如此的勾心斗角。
便宜父亲刚来就没了,母亲在自己十岁之后也走了。
之后自己稍微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对于那些地痞流氓的调戏,自己也是能躲着就躲着。
这样还不行么?!
我做的还不够么!我医治村民,救济百姓!
给流民一个家,每天为那些迷茫的人解惑!这样还不够么!
好累啊……
‘你们这群愚民!愚民!!’
‘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有你们的功劳!’
谢图无声的嘶吼着。面前男人的剪刀越来越近。
咔嚓咔嚓……
修女服被剪开,白玉光滑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下。
“这一天……我等了三年!古司·萨尼亚。”
男人贴近谢图的耳旁,轻声说道。
手掌伸向了谢图的胸前。
只是还没摸到,就被谢图一个头锤打到。
谢图披头散发的看着面前的众人,神情宛如恶魔。
这也是谢图这十七年,最真实的表情!
“这么想早些死吗?!”
男人这一刻,也不再装什么正人君子。
他本身就是一个小心眼,且暴力好色的男人!
抬手,对着谢图的脸就是一巴掌。
谢图的牙齿被这一巴掌打掉了几颗。
眼睛也被打的血流不止。
脑子也被打的昏昏沉沉。
“放火!”
中年男人后撤几步,将手里的火把丢到了稻草中。
轰——
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广场。
周边的人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名巫女。
有些男人是因为美色。有些平民是想看个稀罕。
也有些妇女是因为嫉妒。
就在人们看的入神时,一只黑猫钻入火堆。
不多时,又是一声惨叫!
在火焰当中,谢图看到了那些村民的表情。
戏谑、嘲弄、厌恶、还有无用至极的同情!
在这一刻,作为古司·萨尼亚的修女,怨恨达到了极点!
“阿巴……阿巴……”
‘我诅咒你们!’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所有人!所有人!不得好死!”
早已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在此刻竟然发出了声音。
此刻是开始,此刻亦是绝唱。
火焰将谢图的身躯焚为灰烬。
滔天的灾气混杂着怨气涌入了古司·萨尼亚的身体当中。
留下面面相视的人群。
天空上的月亮也被乌云所笼罩。
枝头上,乌鸦静静着看着这里的一切。
这一刻,只有稻草燃烧的声音。
“巫女被处决了!”
“巫女被处决了!”
领头的中年男人站在稻草旁,捡起稻草中还未燃尽的火把,不停大喝道。
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畅快。
至于身边那些民众,见有人高呼,也开始随着男人高声呼喊。
“德萨小镇!再无巫女!德萨小镇!安定长宁!”
夜晚随着燃烧的火焰与人们的高声部呼喊,终于走到了尽头。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德萨小镇与周边村庄,却一直被阴云笼罩。
要知道,现在是6月份。
这寒冷的气温与阴云,本就是极为不常见的。
“汪!汪汪!”
镇上的教堂中,被其他城镇的教父再次占领。
门口也被栓了一条大狼狗。
只是这条平时乖巧的狼狗,不知为何今天一直乱叫。
“古司!别乱叫了!”
这条狗的名字也叫古司。
是周边村民为了侮辱传闻中,蛊惑人心的恶毒巫女所叫。
“汪~汪汪!”
狼狗有些微屈的扎下了头。
只是口中还呜呜的叫个不听。
“这天气……也不知道是发哪门子的疯。”
铁匠铺内,中年大汉正在看着店内的伙计打铁。而自己,则在门外看风景。
锻造室太热,就算他这种老铁匠,也不想多在里面待着。
“啊!!”
“老板!!老板!卢德出事了!!”
锻造室内,传来了一声惊呼。
吓得中年男人连忙走了进去。也不去在意里面热不热了。
“怎么回事!嘶——”
男人刚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一个男人的头颅扎到了滚烫的铁水当中。
已然是没了气息。
“迪斯老板…这…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个了…
而且死法越来越…越来越…”
身材健壮的青年还没有说什么,中年大汉迪斯就挥了挥手。
“不要再说了!都是你们不小心!别看着了!赶快把他拽出来!”
迪斯一脸晦气的从兜里掏出来一袋银币。
“这是钱给他家人。别让我知道你偷拿!”
迪斯把钱递给青年壮汉,一脸凶恶的说道。
“好的老板。但能不能把我的薪水结一下?”
青年壮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干嘛?!还没到月底呢!你就想要薪水!不给!”
迪斯有些恼怒道。
这个月已经够点背的了。已经有两名打铁匠出了事!
自己前前后后花了有一个金币左右的钱!
现在自己的伙计还打算趁火打劫?讨要薪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好吧,老板。那我去送钱去了。”青年攥紧了手里的钱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老板,我不打算做了。能结一下薪水吗?”
“我也是。”
“我也是,老板。我家里人生病了。”
“我家也有事,需要急用钱……”
一时间,锻造室的敲击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讨薪的声音。
“够了!!!你们这群卑鄙了野狼!你们现在的行为就宛如草原上的鬣狗一样!
好好好!都给你!你们等着!”
迪斯有些恼怒。
看着曾经拜自己为师,说尽好话的这些人,迪斯有种说不完的懊恼!
从后屋掏出一个小箱子,摆到了锻造室的铁毡上。
“好好看着!你们老板再不济!也是能够付给你们那点破薪水的!
你们这群人,也只能一辈子去牧场捡粪球!”
迪斯冷哼一声,从箱子里掏出一把银币,随即丢到了地上。
“自己去捡!”
一群壮汉一拥而上,蹲在地上捡起银币来。
“一群没见识的混蛋!忘恩负义的废物们!也只会贪图这些小利!!”
迪斯站在一旁,捂着自己的钱箱,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一群大汉捡完银币后,连手里的活也不做了,直接一哄而散。
而去给钱的那个青年,却永远没回来。
“父亲。我听说最近又出了什么事?”
外面,一位文质彬彬的小伙走到了铁匠铺前,皱着眉问道。
“哼!能出什么事!有我在!这铁匠铺就乱不了!!”
迪斯冷哼一声,再次把手里的钱箱放回了后屋。
只是他没看到,自己大儿子的眼中,贪婪的神色一览无余。
“看哪?那是钱啊!你刚输了十个银币,你难道不想赢回来吗?
去拿吧!”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在青年的心中回荡。
宛如有一根羽毛,一直在撩拨着他的心。
痒痒的……
“不可以…那是我父亲的…不可以…”
青年摇了摇头。
只是那句话一直没有消失,仿佛是一个魔咒一般。
“瓦塔,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父亲,我去读书了。”
瓦塔说完,就又走出了铁匠铺。
攥着手里拿最后一枚银币,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
“奇怪的孩子……”
迪斯挠了挠头,他总感觉现在的瓦塔有些奇怪。
夜晚来临,铁匠铺也早早打烊。
“迪斯老板?我家卢德死了,你难道不给个丧葬费?!难道每个说法!”
一群人包围了铁匠铺,那些人手里拿着锄头、镰刀、斧子、钩耙……
“胡说!我明明让…让谁来着…那个人我怎么想不起来名字了…明明!明明!”
迪斯脸色有些涨红,抄起旁边的榔头指着对面的那群人。
“我明明给了你们了!你们这是讹诈!”
“那你说!你给了谁了!说!”
“说!说!”
顿时,铁匠铺吵声一片。
“……”
“我不会给的!我已经给过了!”
“你放屁!!”
一时间,铁匠铺内竟然打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给!我们给!”
铁匠铺的大儿子瓦塔从人群中挤进来,眼睛里满是血丝的说道。
走时,手中的那枚银币也不见了。顺带不见的还有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父亲,我去拿钱。你给我钥匙吧。”
瓦塔蹲在地上,轻声说道。
“我枕头下面…有钥匙…盒子…盒子在二层阁楼的房梁上…”
迪斯有气无力的说道。
纵然他是打铁的,吃的好,力气大。但被一群人围着,也是没有办法。
“算你识相!老东西!丧葬费竟然都不出!
我会大肆宣传的!到时候看看谁还敢去光顾你这家破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