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峰,明法殿。
一绿衣青年,正站在富丽堂皇的殿堂之前,犹豫不决。
“我不服,我不服!你这概率设置得绝对有问题,我要上报律堂!”一病怏怏的男子,被两具木头人架着,扔出了明法殿。
显然,又是一个拿全身家当,去赌绝世神功的可怜人。
抽中了还好,若是没抽中,这辈子,基本上也没什么盼头了。
“这是圈套,这是骗局,诸位修友,切莫上当啊!”砰的一声,又一男子被扔了出来,口中大声嚷嚷道。
罗隐摇了摇头,准备踏入殿内。
这时,明法殿的主事,红发老头少承凛,走了出来。
他笑容满面的亲自送出一人:“小友且慢走,下回再来啊,还有十一抽,必得不还境功法一部。”
看那男子样貌,衣着华贵,表情淡然,定是出自某一财力雄厚的修真世家无疑。
处理完手上的事务,少承凛望见了罗隐:“哟嗬,或能体小子。怎么?今儿个上老夫这来,是有何事?吾记得,这一期的真意载体借用权限,你已使过了把?“
罗隐行了一礼,不紧不慢道:“回少师伯,弟子此番是为天命既定而来。”
“哦?才入门两年,你就能攒够天命既定的贡献点?看来,是老夫低估你了。”
“誒,少师伯目光如炬,怎会看走眼?小子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撞了大运而已。”
“哼,进来吧。”
俄顷。
少承凛侧靠在一张躺椅上,慢慢悠悠道:“小子,进行天命既定之前,莫怪老夫没提醒你。一般的新入门弟子,都会专心修习一门功法,将贡献点用在别出。只有那些功法不适合己身,或是突破了修行境界的人,才会来此获取别的功法。你可当真考虑清楚了?”
“禀少师伯,弟子考虑清楚了。”身俱或能体,罗隐早就想了个通透,学习一门新的功法,是迅速增强实力的最佳方案。
“随你吧。不过,在开始之前,有些规矩是要与你说清楚的。”
“哦?还有新的规则?与之前不同吗?”
“那当然。”
“少师伯且说,弟子听着呢。”
少承凛清了清嗓子,道:“汝上回抽的功法池,是新入门弟子专用,内里的功法,是由你们芳峰上层定好的。而今,汝已不是新入弟子,自然不能再用原先的功法池来进行天命既定。”
罗隐睁大了眼睛:怎么个意思?你不会想把整个幽山的功法都扔到一起,再让我抽把?
他开口询问:“那现在,我该用什么样的功法池?”
少承凛手一挥,化出一片黝黑的星云,当中,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光球:“挑一个把。”
“*!”罗隐暗道。
“提醒你一下,光球的颜色,并不代表着功法属性,吾只是觉得好看罢了。”少承凛一脸怪笑。
罗隐眼一闭,迅速抓出了一个紫色的光球,心里默念道:拜托,什么都行,来个正常点的,千万别是辅助功法!千万别是辅助功法!
“哈哈哈哈,小子,运气不错。”
“我抽中了什么功法?”
“老样子,回去等着吧。”
罗隐作了个礼:“谢少师伯,弟子告退。”
“嗯,去吧。“少承凛摆了摆手。
按耐下内心的忐忑,罗隐站上浮台,穿过烟岚云雾,很快便赶回了芳峰。
他盘腿坐在二楼,养神打坐,等待着少承凛将功法传来。
不多会儿。
藏灵木讷的声音响起:“收到一部新的功法,是否查看。”
罗隐眼一睁,似有些激动:“查看。”
光幕展开。
《婴冥青焰》
深黯婴冥,青焰烛幽。
……
看完之后,他陷入了沉思。
他的运气不错,不是辅助功法。
《婴冥青焰》是一部出自忧峰一脉的火系功法,一共有三层,最高可修至悟真境界。
功成之后,能施展出威力强大的婴冥青焰,焚邪烧敌。
这部功法虽然厉害,但对罗隐来说,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它是一部忧峰的功法。
无人不晓,忧峰主修术法神通,盛产法修。
法修想要释出威力强大的术法,是需要通过施法媒介引导元气的。
例如质薰,如果她没有木杖,就无法释放出强大的术法,只能施展一些威力不大的小法术。
再例如罗隐,在施展绝招“灵时雨”的时候,他是以自己的身体为施法媒介,沟通天地元气。
讲到这,有人就要问了。
既然能用身体作施法媒介,那为何法修还需要外物来辅助施法呢?
很简单,以身体为媒介沟通天地元气,释放法术,会给身体带来不小的负担。
如强行以身体为媒介施法,则会对肉体造成极大损伤。
受生境以下的修士,身体还未经过完全的进化,无法支撑起这样剧烈的元气运作。
而罗隐之所以能以身体为媒介,释放灵时雨,其实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木属性功法催动元气的方式比较温和,给人体带来的负担,相对较小。
第二,他占了能者体质的大便宜。
身俱或能体的能者,能理解所有的元气运行方式,自然而然,他们的身体也对元气有着某种亲和性。
当然,能者并不能完全避免以身体为媒介施法所带来的损害,只是比普通人要好一点而已。
罗隐施法的时候,不过是在硬抗罢了。
他何尝不想用媒介引导施法?他没有啊!
他一初入修真界的毛头小子,根本就没有资源去搞这些东西。
另外,以外物为媒介来辅助施法,有着强化法术的威能、改变法术的性质、加快施法的速度等诸多好处。
是以,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施法媒介该上哪儿去寻?
如果没有合适的施法媒介,即使他修成了《婴冥青焰》,恐怕用不了几次,就先将自己给烤了。
“唉…修真路漫漫,难呐!”摇了摇头,罗隐开始思考对策。
蓦地,他脑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一把扯出了头上的木簪,注视着簪子,喃喃自语道:“木簪啊,木簪,到头来,还是只能指望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