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散去后,在王维眼前的是烧毁的莲花村。
他们三人连忙下山,正好抬棺材的队伍从他们面前经过。
几个村名看见王维一行人从山上下来,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
“净空主持啊!您可算来了!那些个人不允许我们上山找您啊!”
王维认出跟在队伍的老人便是莲花村的村长,连忙上前扶起来。
“老施主,有话慢慢说。”
老村长顿时潸然泪下:
“慢慢说……慢慢说,我们整个莲花村,壮丁都跑被那群人抓走,每家每户的米缸可都空了啊!”
王维皱起眉头,向着火光逐渐消失的村落望去。
莲花村现在满是残垣断壁,大多村名住的房子都倒塌了。
不少地方被大火烧得漆黑一片。
“是夏朝的士兵所为么?”
老村长抹着眼泪,拄着拐杖摇了摇头。
“不是,莲花村世代受到佛门庇佑,不论王朝更替,风波都吹不倒村子里来。”
“可这回,是北边的那些蛮子啊!他们不信佛,不信神仙。驻守莲花村的士兵之过了一时半刻便死光了!”
王维眼眸中缓缓升起怒气。
北方的蛮子?
那群游牧民族入侵中原?
夏朝的战乱不是百姓起义么?怎么会牵扯到蛮子。
王维让老村长先把去世的士兵和村民,先行安葬,死者为大。
他领着三人继续往村里走,
到处都能看到身着白色孝衣的妻女,在替死去的家人哭丧。
还有那些士兵,恐怕也只能客死他乡。
王维对身旁的佛子嘱咐道:
“佛子,你身子骨还弱,先去救人。我去村外看看还能不能找到被抓走乡民的踪迹。
释能微微皱眉,打量了一番四周,眼光严肃的摇头劝道:
“前辈,这恐怕行不通。且不说敌众寡,就算是救回来了,又能如何?”
“眼下玄天大陆战火纷飞,你救得一个,救不了一国。最好的办法,便是上京……”
王维之回应给释能一个清冷的目光。
“眼见苦难不救,这是僧人么?”
一旁的突然传来微弱的哭泣声。
原本一直很兴奋的福星在一旁憋红了小脸蛋,撅着嘴巴在那里抽泣。
“呜呜呜,额娘,额娘,你在哪?”
“爹,你怎么不动了,那是什么东西,白花花的流出来了。”
“娘,爹为什么不动了。”
“爹是困了,睡着了?”
“娘,我不想当和尚!”
福星怔怔地望着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嘴里边哭边嘟囔着什么。
大眼睛不一会就满是泪光,委屈地站在那里,小手不停的挥啊挥,彷佛是想抓住些什么。
可惜福星的面前只有空气。
王维他知道,福星的父亲是当兵的,被暴起的民众活活打死。
他娘实在没有办法,才在一个月前送福星上山。
释能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起随身携带的药材,开始给周围受伤的村民包扎。
王维轻轻一跃,便跳出数十米,很快除了村口。
他很清楚,哪怕他只有一丝力量,也要竭尽全力。
哪怕他只是一个凡间的住持,不能像佛陀一样渡亿万百姓,功德三千世界。
他也要尽一丝绵薄之力。
释能也说的没错,想要彻底解决战乱,光救一两个人对全局影响不大。
但他们只是三个僧人,一个小孩,一个武夫,一个破功的佛子……
可多救一个,便会少一个福星这样的悲剧。
王维从泥路上依稀看出马匹的蹄印,还有密密麻麻的赤脚脚印。
他跟随着足迹,出村之后一直向南,逐渐逐渐往山谷里去。
王维登上一座小山丘,可以模糊地看见杂草都被践踏的歪歪扭扭,应该是有大部队,从这里经过。
他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前方过了山丘,是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松树林子在几十里外。
虽然那群蛮子有骑兵,但在这种地形铁定走不快。
王维双腿轻轻一踏,消失在了原地。洗练了肉身之后还是有一些变化。
半个时辰后,他果然在松树林的外围发现了停留的大军。
王维躲在两里路外,他从远处能大概看见至少几十名骑兵大汉,全副武装押解着近一百多的壮丁。
他想看的更近些,沿着蛮子的脚印向前。
他忽然发现这里的脚印有些乱。
“嗯?这是什么?”
他似乎看见一团黑色不明物体缠绕在了草根上。
靠近一看,赫然是一颗睁眼怒视的人头,不远的地方还放着他的无头尸身。
“蛮子,真该死。”
他推断出,有一个村民可能试图逃跑或者反抗,但最终还是被抓住制服,被蛮子一刀砍了。
王维忍着怒气,又跟着对方的大部队,往松树林里面走了两柱香的时间。
他打量着周围的地形,突然觉得这里似乎很适合……
开杀戒!
一行骑兵得靠抓来的壮丁在前方开路,才能前行。
这帮蛮子在这里能发挥出的实力,十不存五。
此时不动手,怕是找不到更好的时机。
可是……
他体内一丁点内力都没有,虽然少林寺修行的武功还在。
王维沉思了几秒钟,果断的做出决断。
开杀戒!
他最先瞄准的,便是在队伍后方缓缓跟着,以防敌袭的哨兵。
不先干掉他,整件事情会很棘手。
……
松树林中的北方骑兵,各个留着满脸的胡茬,嗓门都很大,说着中原人听不懂的话语。
最前方的两人小声商讨。
“这批中原人送到凉城后怎么处置。”
“一半当奴隶,一半当炮灰,最近大夏朝的反扑很凶猛。只要放一批中原人在阵前,能减缓前线的压力。”
说完,还用戏谑的眼光望着前面开路的村民。
队伍中间的蛮子们则在开怀大笑,脸上的神情都狂野而猥琐。
几个人手上比划着抓取的动作,又是哈哈大笑。
“中原的娘希匹就是嫩啊,软乎的不得了啊!不像是咱部落里的老女人,脾气暴。”
“那是,中原的女人可温顺,像是小羊。咱那的女人,可都是野牛!”
“哈哈哈哈,哪个更舒服点?”
“当然是小羊匹,床上叫的还好听。”
队伍最后方,一个骑兵孤身一人在那里晃悠着扫视四周,手从来没有离开腰间的弯刀。
他后面的松树似乎微动了几下。
骑兵警觉地后头望去,却发现是一只小松鼠。
他轻笑一声,似乎是他的神经太过于敏感了。
刚一回头,只见一个光头僧人突然站在面前。
他刚要拔刀,只觉得喉头一痛,这股剧痛几乎要让他昏过去。
骑兵眼神飘忽,想要喊出声,却发现根本喊不出来。
只有微弱的气息声,挣扎般的传来。
他望向僧人的眼光中透出浓厚的恐惧之意,而僧人的目光在平和中泛起一丝愤恨。
“蛮子,我问你答,只点头摇头,若是乱动,莫怪贫僧大开杀戒。”
蛮子心急如焚,宛如蚂蚁在吞噬他的心脏。
一个强大很有可能对队伍造成威胁的人就在眼前,而他不能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蛮子突然想起来身下的马,只要惊了马,前面的人马便能知晓。
他刚举起手掌。
啪!!
一个断了的胳膊飞在半空中,砸中一旁的松树,滑下一道猩红的血迹。
“蛮子,贫僧提醒过你了,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