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村庄的王维和释能同时打了个喷嚏。

释能从好几个时辰前便紧闭双目，一句话不说。

王维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能在一旁精心修行，增强九阳神功内力。

许久，释能才开口道：

“净空前辈，三十年前的那场三千界大战，你还记得么？”

话音出来，王维一头雾水，但是他有预感，释能有东西在瞒着他，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三十年前，天外邪魔入侵三千世界……一场大战佛陀半数以上受了重伤。”

“最诡异的是，那些重伤的佛陀在疗伤期间被邪魔污染，为了疗伤不惜洗去信徒的意识，只是为了快速获取海量愿力……”

“佛陀界幸存的佛陀们，趁着他们伤势并未痊愈，迅速将他们封印起来。可惜这封印根本不足以抵挡十来位佛陀的侵蚀，他们都能脱逃而出。”

王维听完，他真是从没听到过这些秘辛。

释能这个时候说出来，一定有他的目的。

于是他皱眉道：

“你的意思是，大夏与北蛮的战争背后和这些堕落的佛陀有关？？”

释能有些痛苦的点头道：

“不错，我方才在玄天大陆，第一次明显的感受到堕落的佛力，看样子是有堕落佛陀降临。”

说着，释能满脸写着悲切。

“前辈，你怕死么？”

王维心头一惊，不解地望着释能，道：

“你这是说什么？什么怕死不怕死的？？”

释能苦笑道：“堕落佛陀为了重掌佛陀界，一直在控制凡间的势力，光是过去短短三十年间便占领了数百个王朝……”

王维听后，心惊肉跳的感觉更加严重。

数百个王朝啊……

也就是数百个大夏这般级别的王朝。

“那佛陀界难道没有派人阻止堕落佛陀么？”王维轻声问道。

释能叹道：“有……但都死了。”

“你没听错，都死了。”

王维这次真的听的懵了，难道都被堕落的佛陀杀害了么？？

不可能啊？？佛陀们是不能直接干涉凡间事务，哪怕是堕落佛陀也一样吧？？

释能手中拿起念珠，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

但是似乎有没有办法彻底的平静下来：

“前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些下界的人，不是被堕落佛陀直接杀害，而是被功德或者是大宏愿反噬而死。”

“你若是入世救难，天道自然会给予海量的功德护身，但同样的若是你失败，那么王朝灭亡时所产生的怨念也会相应的分散在你身上。”

“那些入世阻止的弟子，便是这样被无数的冤魂折磨疯癫，最后自杀而死。”

释能说完，彷佛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

“净空前辈……是我失算了……”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王朝争霸，可惜入局后察觉到端倪时已晚了，你我恐怕都逃不过罪孽冤魂的反噬。”

王维听到后，眼神有些恍惚：

“也就是说，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反噬便会降临？直到耗尽已有的功德……”

释能没有搭话，只是痛苦地点点头。

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迅速的阻止北蛮的战争。

再加上堕落佛陀的降临。

大夏必败！！

王维不能想象万万冤魂降临在他的身上是什么感受。

哪怕没有万万，但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足以将他逼疯。

或许只能祈求有什么奇迹发生……

但可能么？

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维见一旁的释能唇瓣泛白，脸色很难看，他忽然释然一笑：

“佛子，你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救苦救难是为了功德，是为了不被反噬，那我们还是僧人么？我们还配修行么？？”

释能苦笑着坐起身来，话是这么说。

可是，南方堕落佛陀的气息，压迫着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个声闻境界的修行者，又如何和堕落佛陀相比？

“出发吧，我们去战场看看，多救一个是一个。”

说着王维便拉起释能凉如冰霜的手，前往战场。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躲在平原旁的山岗上，远远地望着战场。

中原的壮丁，被一群弓箭手逼迫着走上战场的最前沿。

只要他们敢退一步，便会万箭穿心……

王维望着现在两国僵持的局面，故作乐观地笑道：

“释能佛子现在看来，夏朝的人并没有选择决战，似乎还在犹豫？”

释能面色依旧惨白。

王维在自欺欺人，蛮子已经放出信号，大夏一刻钟不出战，便杀一人。

若是半天还不出战，便会用数千个中原人的血液，涂满整个凉城的城墙！！

光是这股怨气，释能光看着便感觉心惊胆寒。他无法想象这些若是死去的亡魂……

“嘶……”

王维见释能还是提不起精神，也无奈地摇摇头。

一刻钟到了。

他的目力很好，能稍微模糊地看见几个蛮子随机从队伍中抓住了一个壮丁……

捆绑好之后，割腕放血，几个蛮子笑嘻嘻望着这个男人失去直觉。

最后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不仅是那一丝微弱的怨气，王维更是目睹了一个家庭顶梁柱的死亡。

他或许上有老妈，下有妻儿。

但他只能看着，连出手相救的勇气都没有。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是凉城城墙上的士兵彻底看不下去，直接冲着楼下的北蛮士兵破口大骂。

一旁监督的将军也默许了这个行为。

释能看到这一幕更是有些绝望。

“完了，大夏那边要绷不住了，只等决策人的情绪崩溃，决战开始……”

他的心里还留存一丝希望，若是堕落佛陀并不在乎大夏。

降临的佛陀并不强，那么一切说不定能够逆转，或者是拖延一段时间。

他转过眸光，妄图探查一番这次堕落佛陀的身份。

说完，释能的眼光死死地望着大蛮军营的方向，嘴角突然留下鲜血。

“怎么……会是他！！”

王维连忙扶起释能。

“燃灯古佛。是他的化身下界了！！”

王维当然听闻过燃灯古佛的法号。

燃灯佛是纵三世佛之一的过去佛，与现在佛释迦牟尼，未来佛弥勒并称……

释能道：“若是燃灯佛下界，大夏其实没有必要抵抗，投降夏皇还能留存全尸。”

王维只能攥紧拳头祈求，大夏千万别迎战！

憋都给我憋死过去！只要留存实力，还有胜利的可能。

这时，凉城这边突然战鼓轰鸣！！

咚咚咚！！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