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里人不多,大半是途径这里过来歇脚的货车司机。他们毫无形象地坐在塑料凳子上,嘴里叼着支烟,操着Z国各地的方言聊成了一团,餐馆老板开了瓶啤酒,时不时插上句话。
餐馆里的灯算不上明亮,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另有一番风景。
“容小姐。”李韩几个人见到她,离开座位迎了上来。
“出去说吧。”
他们的事,不适合在这里谈。
“好,我们到那边去吧,阿四和小五在那边守着呢。”从餐馆出来,李韩指了个方向。
队伍里不知道谁打开了手机照明,容灵泠一眼就看见了停靠在路边的爱驾,从李韩手中接过车钥匙,钻进了车内。
“宝贝,看到你我可真高兴!”容灵泠单手握着方向盘,恨不得在上面亲一口。
“容小姐,南少要我将这个交给你!”她一时激动,车门没有关,李韩从外面递过来一个布包。
她拿在手里掂了掂,有些沉。
用手机照明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眼前一片漆黑,手机被她放在了肩上背的挎包中不想拿出来,便只能摸索着打开了李韩递过来的包。
包里没放什么东西,她凭感觉判断,里面应该是有一张折成了四折的纸、一支钢笔、一件薄衣服以及一个触手温凉的金属制品。
她眼神一变,似笑非笑道,“这包里居然还有这么重要的物件!”
此时弯月如弓,晚风吹拂,容灵泠心情甚好的向李韩几人道别,合上车门,打开车灯,吹了个口哨,然后一脚踩下油门。
引擎声响起,在行人与车辆皆很少的路上,天边星月的照耀下,红色兰博基尼绝尘而去。
——
书房内,墨池风靠着椅背,左手捏着一份文件。
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下颚微抬,手指一松,文件便从他指缝间划了出去,落在面前的实木办公桌上。
“事情办好了?”他声音很轻,双腿交叠,端起放在桌上的红酒缓慢摇晃,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衬得他周身气势冰冷万分。
“一切妥当,先生。”宁云夙恭谨回答。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墨池风唇角邪佞的笑。
“下去吧,明天上午十点,让白初过来。”
宁云夙出去后,墨池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脑海中有一道玲珑身影挥之不去。
他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眼眸渐深。
这个时候,她会在做什么呢……
容灵泠将爱驾驶入容家大门的时候,蒋淑丽正在别墅外打电话。
容长砚这边确定不会帮她,没了容家这条人脉,她必须要另寻他法。
容灵泠从车库出来,就看见她放下了手机,低声骂了一句,明显电话那头没有让她满意。
她没有理她,拎着包就要从她旁边绕过去,可是蒋淑丽却不想顺她的意。
“站住!那车是你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容灵泠脚步不停。
“那辆车挺贵的吧,你哪来这么多钱,该不会是……”蒋淑丽挡在她身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道,“容灵泠,你这次算是栽在我手里了!”
“老容,老容!出事了,你快过来!”
她边喊边往别墅里面走,容灵泠看着她的背影,不说话。
蒋淑丽想抓她的把柄,哪里有那么简单?
但既然她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挑事,她又怎么能不陪她呢?
“怎么了?”容长砚被蒋淑丽吵得不耐烦,皱着眉头从书房出来,刚问一句,就被她扯着袖子带到了别墅门口。
容洛柔从客厅出来,赶走了想要看热闹的佣人,踩在台阶上对蒋淑丽说话,“妈,这么晚了,您不回去休息,是要做什么呀?”
她不知道她发现了容灵泠的哪项弱点,将容长砚带过来,是为了让容长砚对容灵泠不满?
“妈,爸还有事要处理,您也奔波了一天,姐姐她估计也是累了,不如今天先这样,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蒋淑丽被蒋伟的事搅得情绪不稳定,脑子不如平时清醒,她怕她会吃亏。
可是蒋淑丽此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容长砚身上,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老容,你知道灵泠一直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管她,所以只能让你来管了,她实在太让人失望了……吴嫂,吴嫂!”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一直守在大门前的约莫四十来岁的佣人立刻小跑上前。
“大小姐开进来的车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看见了,是辆红色的跑车,我见识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车呢,那标志,好像是叫兰什么基……”吴嫂听见蒋淑丽问她话,立刻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心里乐开了花。
蒋淑丽对容家这位正牌大小姐不待见,她这番话可算是帮了蒋淑丽的忙,说不定会涨薪水。
“兰博基尼?”
“对对,就是叫这个!”吴嫂说完了话,一直用余光瞄着几步之外的容灵泠,生怕她会突然对她发难,见蒋淑丽向她摆手,三步并做两步退到一边,心想着等容长砚走了她再向蒋淑丽表几句忠心。
容灵泠不想听她们说话,捧着手机玩小游戏,“ext”、“unbelievable”的游戏音效时不时飘进几人耳朵里。
容长砚不发一言,容洛柔呆愣着,觉得她的行为非常无礼,简直不像个大家小姐。而蒋淑丽脸色青白交加,在她看来,容灵泠就是在挑衅她。
容灵泠不在乎她们的想法,只关注地瞧着手机屏幕。吴嫂退下后,她的游戏也打到了通关,她熄灭屏幕,抬头,语调玩味,“对我的车感兴趣?”
她哼笑一声,将手机放回挎包,右手用力将李韩交给她的布包甩到背后牢牢抓住,车钥匙在她的左手,被她抛起又接住。
“比你那辆贵多了,没办法,我有钱,看蒋姨这意思,是对我有意见?”
“灵泠,怎么对你蒋姨这样说话?”沉默许久的容长砚沉着声音开口。
蒋淑丽见容长砚为她说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面上却仍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灵泠,你真是太荒唐了,你在外四年,我和你爸爸不指望你有多大成就,可你也不能做那些让人不齿的事!”
容灵泠听着她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