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在徐长生的耳边如同雷鸣,这声音无论怎么样都不像是普通的生物。
而且也绝不可能是人类,这样的心跳声绝不是人类那脆弱的心脏能够发出的。
二楼是一个小阁楼,并没有一楼那么宽阔,房间的侧面有一条狭窄的楼梯能够通往阁楼。
这是一间较小的公寓,只有一个单人间,不过在黑雾大街能够拥有这样的公寓,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咚咚咚!
心脏的持续声音越来越大,徐长生感受到了那其中勃勃的生机。
咒力在他的掌心凝聚着,他并不准备上楼,这样才能够出其不意,毕竟不管头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都意味着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
术式咒术·火莲华。
轰!
恐怖的火焰升腾而起,直接将天花板给烧穿,黑影顺着洞口摔落了下来,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杂物。
那心跳声仿佛漏跳了一拍,随后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了徐长生。
那双眼中尽是黑暗,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存在。
承载那双眼的身体,是一名干瘦的男子,他赤裸的上身能够看到极为扭曲而又斑驳的花纹,血腥味袭来,这玩意是用鲜血写就的。
与此同时有一股气息正在不断蔓延着,让徐长生浑身都不舒服。
这是神灵的气息,神灵已经在此刻降临了。
“菲尔桑托德,你又来坏我的好事啊!”那人说道。
菲尔桑托德?
尽管对方的语言有些奇怪,不过徐长生还是能够稍微听懂一些。
但这菲尔桑托德,他却从未听闻过。
那人影看到徐长生不回答,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
“菲尔桑托徳,没想到你直到此刻还没降临。”男人说道,“那你这宝贵的容器,就由吾替你毁去!”
他张开自己的双手,露出身上的纹身,随后黑暗如同雾气般涌来。
术式咒术·火莲华!
徐长生再一次释放了自己的咒术,恐怖的烈焰瞬间将黑暗给驱散。
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怒,若不是徐长生忽然之间的闯入,他本该半身降临此地,但现在仪式被徐长生残暴地打断,降临的力量仅仅达到了百分之一。
但即便如此,碾压徐长生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看来汝等根本不知晓这火莲华的威力。”男人说道。
他双手合十,身上的纹身再一次亮起,恐怖的咒力喷薄而出,像是光羽般洒向徐长生。
黑色,也会有光么?
徐长生在此之前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他看到的场面太过于奇幻,在那黑暗之中,分明是光芒的存在。
神灵领域·暗夜。
徐长生瞪起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类,他要看清楚一切,关于咒力的运转以及领域的展开。
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那黑暗遮蔽了他的双眼,蒙住了他的灵魂,一切仿佛都在往下坠。
他的灵魂在这一刻被往下拖!
这是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就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自身坐在了荡起的秋千上,而下一秒一双漆黑的手猛然将你推下。
猛烈的滞空感!
哗!
黑暗中点燃了一团火,徐长生感受到自己的浑身都暖和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意识在黑暗当中延伸着。
整个黑雾大街仿佛成为了他的俯瞰图,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包括面前的神灵、下水道的老鼠、同伴们的汗毛以及天空中的直升机。
一切都纤毫毕现。
术式咒术·火莲华。
轰!
火龙冲天而起,黑暗在顷刻间破碎,那碎片到处飞去,砸烂了整栋屋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人大笑了起来。
此刻他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汁液,那是原本鲜红的血液。这具身体真在濒临破碎,这是因为仪式并未完成,他也无法在这地方待太久的时间。
话语间,那人影猛然间朝着徐长生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犹如雷电,不过眨眼的时间,对方的手掌猛然间按在了徐长生的胸口。
砰!
后者瞬间倒飞了出去,那力量仿佛一头蛮牛,徐长生瞬间就被撞飞了出去,后背传来巨大的阻力,让他整个人咳血出来。
不过与此同时,那男子也开始腐化。
他的身躯正在不断融化,就像是有人将蜡烛丢入了火焰当中,最后成了一滩黑色的脓水,恶臭味开始袭来。
疼!
这是徐长生的第一反应,他的胸口仿佛在被火焰燃烧一样,他拉开自己的衣裳,只看见一道黑色的方印烙印在他的胸口,周围的皮肉明显都已经被烧焦了,那就是疼痛的来源。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用烧的通红的生铁按在了他的胸口一样。
“结束了?”徐长生长舒了一口气。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找出了信号枪,随后拔枪射击。
天空中炸开了红色的烟火,这代表着神灵降临的地点已经被发现。
大约五分钟后,一道黑衣矗立在了墙头,凝望着面前的徐长生。
恐怖的咒力!
“解决了?”男人看向了徐长生。
徐长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指了指地上的脓水。
男人也不说话,而是抬头看向了天空中的血月,血色的月亮正在一点点消失着,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的确结束了。”男人说,“看来仪式被打断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徐长生指着地上的脓水说道。
他对咒灵的了解并不多,联邦对于咒灵的存在一直都是处于保密状态,普通人很难接触到核心的关键。
“灵魂被改造了,连带着自身的体态也会改变,咒灵多是如此。”那人说道,“你不是咒术学院毕业的?”
徐长生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上过咒术学院,这是他的缺陷。
“有机会的话,可以和肃清组上报,可以让你去进修。”男人说道。
他环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看向了徐长生道:“任务结束,一会儿医务组会过来,周围已经没有咒灵存在了。”
徐长生点了点头,发送信号弹只是为了让任务结束,剩下的路他自己也能走。
这三年来,每天都是如此。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的确是件恐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