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这也不能怪张氏。”
林广财声音逐渐弱小,主要还是因为他手头上没钱。
他虽然是林府的二老爷,可府里的生意都是大哥在管,账目都在老夫人手里,他就是想用一分钱也得从她手里拿。
“好了!幸好不是什么瘟疫,要不然我们林府这么多人就被她给毁了!闹了半天,我也累了。”
老夫人说完,不理会林广财急迫的目光离开正厅。
林依珊咬着牙,卑微的垂下头,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初初姐姐,我是珊珊,珊瑚翡翠的珊珊……”
林初若跨出门坎的脚顿了顿,“哦,那有什么区别,小三的女儿不就是三三吗?”
从正厅出来,日头毒辣得刺目。
今日阻止了张氏一家进林府,林初若是高兴的。
她穿来这里就帮原主做了第一件好事,心情也是极好,哼着小曲就往门口走,可还没有两步,就听见一声嗤笑。
她猛地停住脚步,一抬头便看见坐在墙头上的男人,她一双杏眸瞬间瞪直了。
这位是……
林初若脑中快速闪过一些画面,随后不由得一愣。
眼前这人不正是书中的反派尉迟寒吗!
尉迟寒是被原主云游在外的三叔带回来的,说是在云游时遇到的孤儿,见可怜便带了回来。
林三叔对他态度极好,林府上下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林三叔在外的私生子。
刚开始林府对他还是挺好的,可等林三叔再次出远门后,他在林府的地位就显得尴尬又卑微,再加上他性格孤僻,不太爱跟人说话,就连府里的小厮也能随意欺负他。
可林初若知道,尉迟寒日后会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权侵朝野,其手段凶残又狠辣。
林初若对上尉迟寒淡漠的目光,未来的大反派如今还只是少年,可样貌却已经是一等一的好,他慵懒的靠在墙头,身姿修长挺拔,侧颜冷峻,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中藏着不屑与戏谑的暗芒,两片薄唇紧抿,疏冷到极致,却又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林初若不由得暗暗赞叹,不愧是位级权臣的人,就那身骨都带着高深莫测之感。
“你笑什么?”
尉迟寒拍了拍身上的浮尘,“雕虫小技,要是今日请的不是学艺不精的王大夫,你觉得你今天还有胜算?”
林初若心里一惊,难不成自己刚才所做都被他给看见了?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打泼茶水是其次,你方才给她擦衣服才是重点,你对她下手了。”
果不其然,能成为大反派的人不仅心思缜密,就是周围的一切也都观察入微。
林初若如是想,她刚才确实在林依珊的肚子的穴位上按压了一下,才会造成她有腹痛的表现。
“既然你都看见了,是想要告诉祖母,揭发我吗?”
尉迟寒冷眸睨着她,片刻后发出一声嗤笑,“我才不会像有些人一样爱打小报告。”
林初若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在书中,原主也是经常欺负尉迟寒的,还时不时的就跑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老夫人疼爱她,经常对尉迟寒冷眼,甚至有时候还会罚他跪佛堂。
最严重的一次,原主丢了一串玛瑙项链,冤枉尉迟寒,说是他偷的,让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夜。
后来每逢梅雨季节,他腿疾便犯。
到最后林家家破人亡,原主惨死,位极人臣的他也没瞧上一眼。
“不,不是的,以前都是初初小心眼,惹寒哥哥不快,是初初的错。”
林初若低垂着头,状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委屈巴巴的。
原主先前那样的下场也着实是自己活该,她现在一缕魂魄借着她的身体来到这里,也定不能让悲剧再次上演。
大反派这条大腿她一定要抱得紧紧的!
尉迟寒听着那声“哥哥”,黑眸动了动,理了理长衫不理会她迈步离开。
“寒哥哥你等等我!”
林初若连忙追了上去,可奈何权臣大人脚步实在太快,她得小跑才能跟上。
以至于在尉迟寒停下脚步时,她差点撞了上去。
“跟着我干什么?”
锐利的眸子像一记冷刀,薄凉的落在她的脸上。
林初若一哆嗦,不亏是反派,就那眼神都让人觉得恐惧。
她讨好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口,“寒哥哥,今日之事你会不会告诉给其他人听?”
尉迟寒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爱打小报告?”
林初若暗暗松了口气,正准备冲他表示感谢展开笑颜时,尉迟寒冷漠地开了口,“不过嘛,这也要看我的心情了。”
言下之意,若是哪天心情不好,或是以后林初若惹了他,指不定会把这事说出来。
他说出来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会怎么说。
这万一添油加醋说林依珊有虫病是她下的毒,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寒哥哥,我再也不会在祖母面前告状了,我这里有厨房刚做好的酸梅汤,我全送给你。”
尉迟寒垂眸看着自己被抓得紧巴巴的袖口,皱了皱眉,猛地一把把手抽回。
酸梅汤瞬间洒了一地。
林初若小脸露出惊恐,不安的看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道:“没事,寒哥哥不是故意洒泼的,我院子里还有,待会再送一些过来。”
面前的这张脸往日想要陷害他时都会露出这样不安且又惶恐无知的表情来,使得他一次又一次被罚。
尉迟寒薄凉的声音中带了厌恶,“这样好的东西,我一个私生子又怎么能用呢?”
书中原主欺负尉迟寒欺负得厉害,说他是没人要的私生子,只要自己得到了什么稀奇异宝就拿到他面前炫耀,还出言讽刺。
林初若暗暗骂了一句真蠢。
见尉迟寒拂袖离开,她又快步追了上去。
“寒哥哥,从前都是我的错,不该那样对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要和我计较好吗?”
尉迟寒脚步顿住,黑眸睨着她,“任何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