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殷殷确实是在等他。

他直接，李殷殷也没找借口：“认识？”

叶槿点头：“故交。”

李殷殷应了一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执礼中学的背景摆在那儿，来这里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故交世交什么的，很正常。

譬如晋明徴跟秦书筠，两家就是世交。

真要说，像李殷殷这样纯凭成绩好过来的，才是少数。

她没有别的问题，叶槿倒是主动开口：“你不生气？”

李殷殷愣了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秦书筠。

她微微扬起头，看向叶槿：“你来的时候，占下风的难道不是秦书筠？”

问是这么问，但并不算多真心实意，也没有要怀疑叶槿的意思。

叶槿既然是秦书筠的故交，两个看起来关系也不算差，知道秦书筠是什么样的性情，也不稀奇。

她不过是想逗一逗人。

结果叶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李殷殷也觉得没意思，便没在逗他，而是笑了笑，眼底的光彻底柔和下来：“她是女孩子啊。”

这么个回答，叶槿倒没想到，且看李殷殷的神态，也一点儿不像在开玩笑。

他甚至还从李殷殷眼底看见了追忆，即便转瞬即逝，叶槿也能确定自己没看错。

然而李殷殷不打算说，叶槿也不打算问。

两个人就这么看了彼此半晌，还是叶槿率先开口：“回教室吗？”

李殷殷看着他：“执礼里面的很多学生，都是从初中部上来的，他们认得我。你跟我一起回去的话，他们会猜我们之间的关系。”

叶槿跟她对视，心想，这小狐狸面对自己的时候，还真是一点都不真诚。

譬如现在，说的是规劝的词，存的是看戏的心思。

偏偏还不至于叫人觉得反感。

于是叶槿便笑着反问：“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李殷殷：“……”

她幽幽看着叶槿那一双眼。

她觉得，这个新同桌，有点不要脸。

跟他中考差三分满分的逼格根本不一样。

果然，这就是人类男生的多样性么。

叶槿并不知道她都在想什么，只静静地等她的答复——说实在的，他还真挺好奇这小狐狸会答什么。

然后他便看见，小狐狸在盯了他很久之后，嫣然一笑：“那当然是，普通同学关系。”

重音落在“普通”上。

而小狐狸眉眼弯弯，看着愈发像一只狐狸。

最终，两个人是一起回的教室，一左一右，都拎着水杯，连回座位的动作都同步。

先前跟叶槿聊过天的小胖子直接就懵了。

李殷殷前桌女孩也是三番四次想回头看。

愣是没敢。

不过大家的好奇，李殷殷当然是尽收眼底。

她看向叶槿，看上去一脸无奈：“我就说他们会误会吧。”

误会的显然不会只有自己班的同学，虽然这个时候学生还没到齐，走廊里也没有多少人，但先前厕所门口的热闹，也还是有人看见的。

叶槿也知道她是在演，认真想了想，说了一句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李殷殷：“……”

她瞪了叶槿半晌，终究是露出一个微笑：“您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