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叶舜华的，是李殷殷照着面门甩过去的一个幻术。

狐族善幻术，九尾虽非狐而似狐，莫不如是。

毕竟叶舜华这些话，确实叫李殷殷不高兴了。

对于这种类型的试探，她能理解，但不喜欢，更不乐意去纵容叶舜华的“狂妄”。

纵然她确实不能对叶舜华干什么，但也不介意用幻术，让叶舜华“梦想成真”——他既然觉得她会惦记这处遗迹，会遂了乱妖的愿，那她便让他感受一下，因过于狂妄而引狼入室，不仅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还导致天下大乱的绝望。

这些个重名声的修士，最怕的，不就是这些东西了么？

就是到时候计较起来，她不过是用了个幻术，还是对方挑衅在先，术士协会的人又能拿她怎样？

忌惮九尾是一回事，主动跟九尾直接撕破脸，又是另一回事。

李殷殷不认为，术士协会会为了一个“玩笑”，还是一个她被激怒之后的，无论如何都算不上“过分”的玩笑，直接跟她撕破脸。

至于更“关照”她，那是肯定的，谁让她是九尾呢？

就是没这个“玩笑”，光为了先前的摄念拘魂之术，术士协会就不可能不紧张。

爱紧张紧张吧。

她突然发难，也确实叫叶舜华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在李殷殷打算看热闹、欣赏叶舜华中了幻术之后的表情时，却见对方就回过神，脸上重新挂上笑意，语气里，还带了点儿不甚诚恳的心有余悸：“抱歉，我非有意冒犯，也不是为了试探你。”

李殷殷虽不明白，叶舜华为什么没中自己的幻术，但当下这种情况，她当然不可能就信了叶舜华的话，更不可能再给对方好脸色，只冷冰冰地将人看着：“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虽没有再用出幻术或是别的攻击，但态度也是明明白白的。

可就在她明显敌视的情况之下，叶舜华只是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点了点头，开口：“好。”

李殷殷疑惑着他在“好”个什么东西，便见叶舜华忽然冲她伸出了手。

她下意识一避，而后才发现，叶舜华真的只是伸出了手。

而叶舜华看着她：“你可以对我使用真言咒。”

真言咒。

对于叶舜华知道这个法术这件事，李殷殷居然一点儿不觉得惊讶。

她依旧是盯着叶舜华：“你长辈教了你很多东西。”

叶舜华没有说话，只依然伸着手，等她将手搭上去。

只要她将手搭上去，对叶舜华使用真言咒，叶舜华便没可能再对她使花招。

又或者说，就算叶舜华想使花招，这样的心思，对于李殷殷而言，也一览无余。

因为“真言咒”，甚至可以说是“摄念拘魂之术”的旁支，只不过是这些个人类修士，为了美化自己的行为，为这个多数用于刑罚的术法，起了一个更为冠冕堂皇的名字。

即便是为了自证，也很少人会主动让对方对自己使用“真言咒”。

尤其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

因为，那无异于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