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存在的历史，对比起其余生物，其实算不上多长。

若要说历史久远，譬如蟑螂，据说早在恐龙出现之前，蟑螂就已经出现在了人类所居住的这片时空，时至今日，也依旧有着“打不死的小强”的传说。

论生命力，人类远不及蟑螂，普普通通的一场疾病，便有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

若论力量，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什么老虎豹子……人类全都打不过，人类甚至打不过鹅。

可偏偏，就是这样历史算不上悠久、自身也算不上强韧的人类，越过其余生灵，成了世间的主宰，如今就连李殷殷这样的大妖，也甘愿与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同住一片屋檐下。

李殷殷也活了千年光景，也并非时时都远离人类。

她见过人类的不同时期，读过人类的历史。

她知晓这一处人间有过纷争，有过天灾人祸，但这个族群，非但与其余族群一样，在各式各样的灾祸中活了下来，还创造出了不一般的光彩。

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文字，发展出了自己的学问和艺术，也探究着世界的真理。

于是，此间的人类，即便他们中的大多数依旧脆弱，依旧寿命短暂，但他们却能够凭借古今智慧，拥有能够上天入地的力量，整一个世界，都欣欣向荣。

天下大道三千，这何尝不是其中一种？

不过是与此前，大多数修者所认定的需要独自修的“道”，不尽相同罢了。

而天道，或者说世界意识，其实也是喜欢人类捣鼓出来的“新鲜玩意”的，哪怕是妖，也不得不承认，人族确实不同。

这方天地间灵气并不多么充沛，于基数上比较，成妖者入道者不过寥寥数几，但人族，确实是做到了大部分人“共同繁荣”。

便是人与人个体之间也存在参差，但，总归，大体上是欣欣向荣的。

李殷殷看着小老鼠：“如果确实不喜欢这个世界，大道序列原本也不仅有这一个世界，虽说现在灵气稀薄，但并非不可能修炼，到了某种程度，也并非不能踏破虚空前往全新世界。”

不过，若是能凭自己前往全新世界，其实也不会动这种歪脑筋。

说到底，这些个乱妖，也不过跳梁小丑。

将话说开到这样的地步，李殷殷只觉得索然无味，也不想再烧小老鼠了，只看向叶舜华：“意图袭击我朋友的蛇，我已经烧干净了，这只老鼠，你带回去处理吧。”

叶舜华闻言点头，取出自己的法器，将小老鼠化作光点收了进去。

之后，他仍旧看着李殷殷，忽的开口：“你不高兴。”

李殷殷瞪眼看着他，没说话。

意思也很明白。

她高不高兴，不关叶舜华的事。

叶舜华却一点儿也不知情识趣，非杵在那儿看着她：“不喜欢的东西，没必要强迫自己去喜欢。”

李殷殷不耐烦了：“用你说教？”

见李殷殷又要炸毛，叶舜华笑了笑，垂眸，没再盯着李殷殷：“是我冒犯了——你朋友应该还在等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