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爷。”

黑鳄手里拿着智星卡，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满脸胡须。

“他又来了？”

“嗯......”黑鳄低沉地应了一声。

“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客户投诉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你该做选择了，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对面不满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蛇爷。”

黑鳄嘶哑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盯着墙上挂着的时钟看了许久，黑鳄按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沉声说道：“小天，带他来见我，另外让其他人做好准备......”

黑鳄说完像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过了许久，门口的木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一个浑身改成机甲的壮汉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黑鳄苦涩的说道：“师父......”

“你不配叫我师父！”章海生冷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黑鳄喃喃自语。

虽然那天他没有答应蛇爷，但蛇爷还是给了他几天思考。

辗转反折之后，他还是决定答应去接受脏沟西侧这桩生意。

因为他知道，踏上了蛇爷的船就没有回头路了。

要想下船的话，不光是他，连他的师父都活不了。

虽然一开始接近章海生是有所求，但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早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可能是因为我太贪心了吧。”

黑鳄摇头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章海生面前腾地一下跪下。

“你知道错了？”

章海生冷冽的表情稍缓，装甲中激荡的能量慢慢平静。

“师父。”

黑鳄在地上砰砰磕着头，额头鲜血流淌，他也毫无在乎。

“可我已经回不来头了。”

“师父，一路走好了。”

“动手！”

黑鳄低着头把脑袋搁在地板上。

章海生还没回过神，身边忽然冒出五、六名神眷者形成了夹击之势。

几声巨响后，章海生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适时黑鳄抬起头盯着章海生看了一会儿，用兜里的手帕把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挥手让众人退下。

等了许久，黑鳄出声说道：“小天，那个人走了吗？”

“章先生一死他就走了。”

小天轻轻推开房门，恭敬的说道。

“嗯.......”黑鳄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我师父带下去吧。”

“是！”

小天点点头，让人抬上章海天的尸体，转身离开。

“我还不想死啊，师父，对不起......”

许久过后，黑鳄无力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

“黑鳄先生。”

一个精瘦的男子正襟危坐在黑鳄面前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刚好贴合面庞的奇特金属面具。

上面绘着一个大大的小丑红唇，一只眼睛闭着向上弯，一只眼睛垂下了几滴黑色的泪珠。

“这笔生意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呵.....”黑鳄嗤笑一声，靠在椅子上不屑的望着面具男，“你也不看看你们送过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你觉得我的客人会要吗？”

“他们不要没关系，我们不但不要您的钱，还会额外付给您一笔，只要您帮我们处理干净！”面俊男说道。

“哦？”黑鳄怀疑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那你们干嘛不直接把他们干掉？”

“嘿嘿。”面具男僵硬的笑了两声，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微笑，“我们是一个立志为人类创造幸福的组织，让人死在我们那里，不符合我们的初心。”

“你们？为人类创造幸福？”

黑鳄脑中回想起他送来那些饱受折磨的人，再听着面具男的话，觉得这可能是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了。

“当然。”面具男起身，双手高高举起，无比自豪的说道，“未来终将沉沦，陷入无边的黑暗，世界将被痛苦埋葬。”

“等到那时就只有我们能够拯救世界，让全人类就可以忘记人间的所有磨难，直抵天堂。”

“这是我们永远铭记在心的使命。”

“不过，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总会有些人牺牲，虽然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但想想还是让人感到悲痛欲绝。”

面具男把一只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放下，仿佛是在为那些逝去的人默哀。

黑鳄看着他的癫狂，忽然感觉有些瘆得慌，他有点不想接这单生意，但蛇爷早就打电话了，让他照顾照顾......

“在我同意之前，你总得揭下面具给我看看你的样子吧？我可不想和一个连脸不敢露的家伙交易。”

黑鳄吸了一口雪茄，压下内心的一抹寒意，平静的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面具男鞠了个躬，起身接着说道，“当我加入组织后，全身心已经得到进化，以前的那个我已经消失，现在我已经和组织融为了一体，我们每个人都是它。”

“而且......”

面具男扣住下巴处面具的边缘，使劲扯动。

面具没有被揭下，他反而小声的哼了一声。

须臾过后，殷红的血液从他脸颊边缘留下。

他松开手，掏出一张手帕把手上的血迹擦干，然后又把手帕叠好放进了兜里。

呼吸粗重的说道：“就算我把面具取下，你也看不见那张肮脏的脸了。”

“疯子！”黑鳄暗骂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聊下去，继而问道：“你每个人付我多少钱？”

“一百万。”面具人回道，“请见谅，现在组织经济比较紧张，无法支付您更多了。”

黑鳄想了一会儿说道：“人是我们去拉？还是你送来？”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找人送来的。”

面具人说话的时候，他下巴的血迹又流到了脖子处，他忙鞠躬说道：“不好意思，我处理一下。”

他转过身去，掏出手帕擦干后才回身说道：“黑鳄先生，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你去把伤口处理好吧。”黑鳄嫌弃的摆摆手，“另外把这次的钱结一下，希望在我们合作的过程中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不然你们再神秘，我也会把你们找出来捏死。”

“感谢，您放心，我们绝不敢有任何异心。”

“去吧，去吧。”

“再见，黑鳄先生，合作愉快。”

面具男躬身离去。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黑鳄忽然出声把他叫住：“对了，你们那个组织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当然！”面具男瞬间回身，情绪激昂，“我们为了人类的未来奋斗，是人类命运黑暗时候的希望，所以我们名为曙光。”

“曙光？”

黑鳄点点头，目送着面具男离去，等到他稍稍走远后，他挥手叫来小天。

“找几个人悄悄跟着他，看看他到底什么来头，为人类的命运奋斗？曙光？可笑。”

“好。”

小天点点头，出门打了几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