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一边披甲,一边问老管家道,“走了吗?”
老管家回答,“天还没全亮就出城了。”
祖大寿点了下头,“走了就好,有人跟着没有?”
“周围没有可疑的人。”老管家回答。
“好,你去忙吧。”祖大寿说完,带着亲兵向府外走去。
老管家望着离去的祖大寿背影,久久无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有仆人来请示才回过神来,心中叹息一声,“老爷,你地下有灵,可要保佑少爷不要走错道啊。”老管家的少爷就是已经贵为辽镇总兵官的祖大寿,祖大寿父亲在的时候,老管家就是亲随,可是,谁也想不到,这位步入末年的老管家,竟然是锦衣卫的暗子,只是几十年来,重来没有激活过,老管家以为,这辈子都要带着秘密下去了,谁知道昨夜竟然发现少爷跟建奴的联系这么深,一边是几十年的感情,一边是锦衣卫的规矩,老管家心中忐忑不定,好在没有人来激活,也许自己早就被锦衣卫遗忘了吧,这样也好,不用为难了,自己这把老骨头,就带着秘密下去吧。
老管家惦记在心的辽镇总兵祖大寿,正走在岔路口,祖大寿望四周望了望,打马扬鞭,向宁远奔去。哪里正是辽东巡抚袁崇焕的驻地。
宁远,辽东巡抚衙门,亲随轻轻的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辽镇总兵官祖大寿求见。”
大明末年,文贵武贱几乎发展到极致,就是身为一镇总兵官的祖大寿,辽东的地头蛇,想要见辽东巡抚袁崇焕,也要先递贴报名,得到准许才行,一个求见得求字说明了一切。要是一切如常,谁也想不到,再过十来年,一切就颠倒了过来。巡抚,总督可以随便下狱,杀头,几个提骑就可,想拿带兵的兵头,就不行了。
辽东巡抚袁崇焕头也不抬,自顾挥毫泼墨,“带他进来。”
“末将见过巡抚大人。”祖大寿恭敬行礼。
“祖总兵,来看看本官这副字如何?”袁崇焕说道。
祖大寿说道,“末将是个粗人,那看的懂字画,不过在末将看来,这副字是极好的,无它,看着就是有一种澎湃的大气。”
袁崇焕笑道,“祖总镇廖赞了,随手游戏之作罢了。”一句话,格调拉满,“总镇不在锦州城,怎么有空到宁远来?”
祖大寿道,“末将是来看看,粮饷什么时候能下拔下来,不知道巡抚大人有没有消息?”
袁崇焕安抚祖大寿道,“本抚暂时也没有接到消息,祖总镇也不用急,该知道京师出了那样的大事,兵部大变动,想要理顺可不是容易的事,一时半会也办不了事。”
祖大寿心道,我能不急吗?以前的关系不能用了,再想要拿到辽饷又得从新开始,不急,不是跟银子过不去吗?这话确不能跟巡抚说,开口变成了另一句,“还请巡抚大人费心,辽饷关系到辽镇的兵心,有劳了。”
“本抚也知道总镇的难处,放心吧,一有办法,本抚会尽力帮总镇争取的。”袁崇焕诚若道,好听话先说出来,到时候能不能对现,具体情况,具体在说。
“祖总镇还有什么事情?”袁崇焕问道,一般祖大寿催过粮饷后,都会主动告辞的,这次竟然还不走,引起了袁崇焕的好奇心。
祖大寿故意迟疑说道,“袁大人,有一位故人托我带了一封书信给大人,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交给大人?”
“哦,不知道是哪位故人,书信在哪里。”袁崇焕心道,你要是不知道该不该带,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提起来,要不是许动事情还需要辽镇帮寸的份,就让你带回去。
祖大寿掏出书信,“袁大人,请过目。”
袁崇焕检查了封口,见完好无损后。打开了信件,只看了个开头,就勃然大怒,“祖总镇,你好大的胆子。”
祖大寿一副委屈的样子,“袁大人,你也知道,我辽镇多是辽人,跟那边有太多熟人,实在是莫不开,推不掉,袁大人见谅。”
袁崇焕说道,“不是推不掉,而是你祖大寿根本没考虑过推掉吧。祖总镇,你可知道,这事要是走露了消息,既然你我都没做什么,只怕也会引起猜疑,你害苦我了。”
“袁大人,我怎么会诚心害你,真的是身不由己。”祖大寿瓣解道。
“好个身不由己,你知道要是泄露出去,就凭这封书信,弄不好,你我都得死!”袁崇焕说道。
祖大寿说道,“袁大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要是引起陛下的怀疑,最后只怕难逃一死,可要是不将书信带给你,引起了哪位大汗的怒火,我辽镇一样承受不住。袁大人,你说我除了瞒着陛下,瞒着京师方面,将书信带给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祖大寿一副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辽镇的样子。
“可是,议和这样的大事,岂是我小小的辽东巡抚能决定的,没有京师的命令,谁敢跟建奴私下媚和!”
“那要看袁大人的胆子够不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