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嘴口吐人语，“原来是你们在算计我，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月心还没死吗？”

有月道：“主人已经去世。但你意图同化天地，使此方世界生灵涂炭，人人得而诛之。”

月心剑圣老死的消息早传开了，瞒着也没用。

“你们人类太过孱弱，一生只有短短百年，我睡一觉的功夫就过去了，根本什么都不懂，甚至来不及看清真实的世界。我见过你们人类无法想象的事，我曾目睹纪元寂灭，世界陷入黑暗，我见过比你们人类还要璀璨、光芒万丈的种族与生命，这一切都消失在时光里，一如一滴水滴入江海。”雾龙露出回忆之色，“你们所谓的生灵涂炭，连入我眼的资格都没有，你们根本不知道的某个恐怖存在正从长眠中醒来，祂的醒来即是轮回的开始。”

它的语气格外严厉，“况且，就凭你们也配反抗我，月心剑圣也不敢同本仙这样讲话。”

话音一落，雾龙掀起一阵狂风，脚下的云层翻动。

鱼铃等人做出防御的姿势抵挡强风吹佛。

有月提醒，“快将雷剑给李歌。”

“借你。”鱼铃声明道，不情愿地将雷剑递给李歌。

李歌大概是月心、无月她们留的后手，自己则是被放在明面上吸引火力的靶子。

只要没有危害到自己，并对己方有利，鱼铃对此并无太多怨言，况且自己也得到了了不少，但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到嘴里的肥肉不可能再吐出去，毕竟自己承担了相应的风险，途中的收获都是自己应得的。

李歌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貌，还以为碰巧遇到鱼铃，但听了鱼铃与无月的对话后，似乎明白了一些，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明显不是闲聊的时候，他手持雷剑飞到空中，与雾龙对峙起来。

一边狂风逆流，一边雷霆万钧，这已经超出人力的范畴，是天象之间的对抗。

刚进入这个世界那会儿，李歌还只是个力量较大的普通人，这会儿已经成长到与仙人战斗不落下风。

可想而知，这些天，他得到的造化有多大。

“不愧是五星角色。”

主角竟然在我身边。

真棒！

今后，自己的肉盾更加结实了。

两边的天象开始入侵对方的领域，李歌手持雷剑与雾龙在空中交战。

鱼铃见识到雷剑在它真正的主人手中的威力，李歌根本不需要寻找落雷点，雷电直接往他剑上劈，他每挥出一剑，便会落下一道雷电，如同雷公在世。

最后的关头，天地间所有闪电汇聚到李歌高举起的雷剑上，此刻的李歌宛如真正的雷神。

雾龙将所有风力聚集，形成一道龙卷风，从雾海中拔地而起，撞向李歌。

“如电！”李歌大喝一声，降下神罚。

闪电与龙卷风在中间相撞，狂乱的气流夹杂电弧爆开，爆炸产生的风压将雾海一扫而空，露出远在天边的朝阳。

鱼铃、无月、有月皆被狂乱的气流吹向天际，飞到千米之外。

当她们返回时，战斗已经结束，李歌和雾龙皆奄奄一息。

“结束了。”无月拔出长剑，似乎想上前补刀。

下一秒，她的面孔扭曲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鱼铃，望着她手里的斩花剑。

有月发现异常，扭头看过来，却看见这奇异的一幕。

无月举剑欲砍向鱼铃，鱼铃手中的斩花剑刺穿无月的腹部。

有月下意识急声责问鱼铃，“你，你在干什么？”她又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无月，“无月，你疯了吗？”

“你不是真正的无月，对吗？”鱼铃拔出斩花剑，后跳躲过无月的砍击，以无比确信的口吻道：“你是灵鬼。”

一道影子从无月的身体中钻出，瞬间笼罩半个天空，将雾龙和李歌包裹住。一张鬼脸凝聚在空中，“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并没有发现，只是怀疑而已，直到你刚才想对我动手，才确认你是真正的灵鬼。”

“你为什么会对我起疑心？”

“是因为药葫芦。”鱼铃提起腰间的药葫芦。

“为什么？”灵鬼问。

鱼铃回答：“药葫芦如此方便快捷的疗伤圣物，如果你是真正的无月，早把这件物品分发给奋力抵抗秦军的月国士兵。然而，药葫芦始终只有我一个人在用。和我战斗过的敌人，都对我手中能快速疗伤的药葫芦露出了惊讶，这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药葫芦，灵种并不是难得之物，他们没理由不知道。除非药葫芦是一件全新的物品，他们根本没见识过，恰巧我的敌人都是这方世界的大人物，他们不知道事情很少，他们不认识的全新物品，只可能是其他世界的物品，而灵鬼正是入侵此界的异界之人。”

“原来如此……你很聪明，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受灵种的影响？”

“你在药里放了毒？”

“不，灵种蕴含生灵的意志，一般人吃下灵种会受到死者身前记忆的影响，出现精神错乱，疯掉才算正常，而你竟然什么事也没有，让我将你制成杀戮机器的打算落空了。”

鱼铃哪知道，随后她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是“魔女游戏”的功劳。

这个世界的人真阴险，一个个一肚子坏水，并且实力超强。灵鬼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设下巧妙的布局，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目的是让李歌与雾龙两败俱伤，方便他最后出现窃取胜利果实。

灵鬼，已经找到了，可问题是，该怎么对付眼见的大家伙？

难道自己的一血要交代在这了？

这游戏根本没法一命通关，刚打完BOSS，BOSS死而复生，现出第二阶段，然后辛苦干掉第二阶段的BOSS后，和你一起打BOSS的队友突然在背后捅你一刀，告诉你，他才是最后的BOSS。

这要人怎么玩？

垃圾游戏！

被黑影笼罩的雾龙变成了一块玉石，李歌也面露痛苦。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亲自进入你的脑海查看。”灵鬼说完，便将阴影覆盖到鱼铃和有月身上。

被阴影包裹的一刹那，鱼铃感觉时间仿佛陷入停滞，意识正在脱离肉体，去往更高一层。

仅十几秒，黑影逃离般脱离鱼铃的身体，发出痛苦的惨叫，“啊……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灵体一片漆黑？”灵鬼的身体正在溃散，就像被阳光照到的吸血鬼。“你……你到底是谁？你的灵体藏着什么？”

仅片刻，灵鬼像是中了病毒的程序，自动崩溃，彻底消散了。

鱼铃感到意外的同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你一个小小游戏中的BOSS，也敢反入侵现实，真被你察觉出什么才大有问题，我们中间可是隔着一个维度。

机械女声响起：“人类一败涂地（月国篇）结束，存档点激活。”

有月和李歌正陷入沉睡，鱼铃捡起雷剑和雾龙掉落的玉石。

她召唤出魔女游戏界面，拿出消耗卡仓库中的两张空白卡，将雷剑和玉石存入卡牌中。

四星物品卡：雷剑×1

描述：用月山之上的雷电陨石锻造而成。

效果：引发雷电天象。

四星物品卡：雾龙精粹×1

描述：雾龙遗蜕。祂曾经历数次灵潮涨落而不死，但实力万不存一。

效果：创造白雾之界。

鱼铃其实有想过将药葫芦装入卡牌，但现实世界没有灵种补充，药剂不会再生，带出来也没用，而且她只有两张空白卡。

笼罩世界的雾气越来越淡，等最后一丝雾气散去，鱼铃和李歌出回到夜店。

“我们回来了。”幸存下来的人喜极而泣，跑出夜店。

也有人再也没回来。

鱼铃摇晃李歌的身体，叫醒他。

李歌悠悠转醒，“我们在哪里？”等看清周围的景象时，他弹跳起来，“我们回来。灵鬼呢”

剧烈的动作触发了伤口，他疼得龇牙咧嘴，与仙人一战，他不仅耗尽了力气，也受了内外伤，内伤是最后的爆炸冲击导致，外伤则是风刃刮出的伤口和闪电导致的焦痕，总之十分狼狈。鱼铃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古装破破烂烂。

鱼铃搀扶住他，才避免他摔倒。“我也不知道，等我醒来，就回到这里了。灵鬼应该死了，不然我们回不来。”

李歌怅然若失，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鱼铃看了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们走吧，一会警察要来了。”

李歌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躲警察，但自身的秘密不少，能不见警察最好不见。

鱼铃搀扶着他离开夜店，外面热闹的街道、繁华的现代都市终于让他们有回到现实的感觉。

路人看见他们，纷纷摇头感叹，现在夜店的小年轻真会玩，玩角色扮演还扮演起乞丐了，这男人一脸被榨干的样子，昨晚一定玩得很疯。当他们看清鱼铃的脸，又纷纷扼腕长叹世风日下，顺便把夜店名字记住，明晚好过来看看。

鱼铃叫了辆租车。

出租车停在街边，鱼铃发现李歌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街道对面，好像没看到出租车一样。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对面酒店门口站着两个熟人，秦子衿正和李威告别，李威抱了一下秦子衿，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登上路边的跑车，开走了。

秦子衿挥手告别后，转身回走，正好看见呆离在原地像一只狗的李歌。她停下脚步，瞳孔放大。

双方对视，眼神无处安放，喧嚣的街道在此刻也显得静寂无声。

半晌，李歌脱离鱼铃的搀扶，想要逃走一样钻进出租车，对司机道：“走，开车走。”

鱼铃坐上副驾座，报了安全屋地点。“去桐林街326号。”

他们现在的样子不方便回各自的家。

出租车启动，街景倒退，后视镜映照出秦子衿的身影，她一边追赶，一边喊李歌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