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么一瞬间。
付小楼自己更是瞬间想转头去问问小太子:这三天三夜才能写完的名单里,有没有白司卫?
白司卫脸色有点难看。
谢安的面上是意味深长。
小太子目光在付小楼和白司卫脸上转来转去,嘴巴越张越大。
这下,付小楼自己都没有办法骗自己了。
她的内心只剩下了一排排的滚动吐槽:不会吧不会吧?真的包括白司卫吗?这人不是镇南王身边的人吗?自己怎么得罪他的?
白司卫最终一甩袖子冷着脸就转身往外走:“胡说八道!”
付小楼追上去,眼神狐疑:“你是不是恼羞成怒,还要进宫去让陛下杀我?”
白司卫嘴角抽搐起来。
他看向付小楼的样子,活脱脱像是看一个傻子。
王福井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公主不必担心,这个时辰,宫门早就关闭,非国家大事,不可胡乱开门。”
付小楼瞬间将心放回肚子里。
然后让驸马白司辽的管家马长安去招待白司卫。
反正白家自己的下人,去招待白家人,合情合理。
她还没忘了提醒谢安:“让人盯着他点。别让他有机会进宫去告状。”
谢安嘴角抽了抽,提醒付小楼:“他要去,拦不住。”
付小楼斜睨谢安,也提醒他:“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谢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付小楼美滋滋的也出去了。
谢安转头问小太子:“淮安公主和白司卫之间,有什么瓜葛?”
小太子的面色十分的尴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谢安不得不强调:“这件事很重要。希望太子殿下不要隐瞒。”
小太子这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谢安道:“这个事情,还得从当时驸马来京都的时候说起。”
当初白司辽被送来京都,表面上说得好,是来学习。
可是谁都清楚,白司辽是人质。
而白司卫则是陪着白司辽一起来的人。
那时候,淮安公主还不大。
白司卫对淮安公主格外讨好。俨然是殷勤了。
人人都说,白司卫喜欢淮安公主。
但淮安公主看不起白司卫,也看不起白司辽。
甚至于,比起一脸冷漠和抗拒的白司辽,她更讨厌谄和和气气的,甚至有点殷勤的白司卫。
白司卫的父亲,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武将。白司卫虽然是白司辽的堂兄,但地位是不如白司辽的。
一起上学的这些勋贵们的孩子,也大多数瞧不起白司卫。觉得白司卫是不配和他们一起读书上学的。
后来,有一天淮安公主捉弄并且嘲笑了白司卫。
再后来,白司卫就不肯再与他们一起读书了。
只不过,小太子当时并不在书房,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推测,应该不是一件小事。
谢安听完这些陈年旧事,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小太子小心翼翼的问:“白大人不会真的还记恨吧?”
谢安没回答,丢给小太子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最后,小太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万分忧愁:“皇姐到底该怎么办?”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
谢安和付小楼,他们谁也不能睡觉,只能大眼瞪小眼。
付小楼怕死。
谢安怕付小楼死。
两人根本不敢让付小楼单独行动。
于是明明已经夜深了,两人依旧只能对坐着,继续破案。
之前春景屋里找到的药已经验明正身。
的确是和驸马白司辽胃里的药一个作用。
但是不是成分一样,就不好说了。
但谢安也好,付小楼也好,都倾向于这是同一种药。
付小楼提出一个疑问来:“春景的药,那么大一颗,也不可能无色无味吧?所以,驸马为什么会吃?”
这么明显的下药,驸马就是脑子有坑,也不敢吃吧?
谢安沉吟片刻,叫来了马长安:“驸马有用药的习惯吗?”
马长安没回答,但表情有点微妙。
付小楼催促他:“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人都死了。”
人死如灯灭,更不要说面子不面子。
马长安很显然被付小楼说服了。
于是他只能尴尬一笑:“驸马他体弱,需要吃点补药。”
付小楼立刻用一种“我读书少,但是你不要骗我”的目光,看住了马长安。
马长安眼神很飘忽,但他还是没说。
谢安却有了猜测:“驸马那方面不行?”
马长安顿时震惊的看住谢安。
付小楼也震惊的看住谢安。
此时两人脑电波倒是难得相同:谢安怎么会知道!
马长安咳嗽一声,最终还是承认了这件事情,他不敢看付小楼:“驸马之前受伤过,那方面因为虚弱,有点不太正常。所以吃了一段时间药。不过,那药也算补药,对人体并无损伤,就是不能停。所以驸马一直在吃。”
“药是太医院给配的?”谢安很平静的问了句。
马长安不吭声。
于是大家都知道答案了。
付小楼一下也狐疑起来了:“不会那药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药吧?难道上瘾?还是说,驸马全靠吃药才能……”
不过很快她排除了一个:“驸马应该是上瘾吧?他以为春景怀孕了,应该不会乱搞?”
付小楼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微妙。
马长安咬牙点点头:“有点上瘾。驸马一不吃,就心烦气躁睡不着。”
“那极有可能是春景换了驸马的药。”谢安言简意赅:“春景的确是害死驸马的凶手之一。”
付小楼翻了个白眼:“你这话可真是,等于没说。咱们之前不就分析出来了?”
听君一席话,如同一席话,这话有必要说吗?
谢安:……
他面无表情:“那公主觉得,什么是该说的?”
付小楼沉吟片刻,胆子很大:“我在想,咱们是不是格局大一点,考虑一下,对方为什么要杀死驸马?会不会是驸马或者镇南王的仇人?你看,昨天晚上我过去,春景应该是不会想到的吧?我很可能就是顺带——”
“咱们从这一点入手试试呢?”
谢安拧眉沉吟,而后看马长安:“请白大人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