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感激的看了付小楼一眼。
付小楼充满同情的也看小太子一眼:可怜的孩子。
谢安看着两人,一时之间都不想说话,最后咳嗽一声:“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们找到沈大夫的时候,沈大夫险些被杀。”
这话一出,顿时场面就安静下来,大家齐刷刷看向了谢安。
唯有付小楼一脸镇定:可不是么?能救下来人,我还觉得有点儿奇怪呢。
王大云则是因为这句话, 跪在那儿,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没办法,刚才沈大夫只是骗人,就被废了手,断了财路,那他这个……
这样一想, 王大云就更绝望了。
陛下微微皱眉:“杀人灭口?”
谢安颔首:“我想正是这个意思。春景毕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要杀了驸马,肯定有个缘故。而这样杀人灭口的主意, 显然不是春景能做出来的。所以春景背后还有人。”
皇后娘娘冷笑一声:“那还能有谁?春景只对一人忠心耿耿,连死都能豁得出去。”
言下之意,竟然还是说淮安公主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
而且她这话听着也没什么毛病……
甚至于付小楼听着,都觉得挺有道理的:是啊,春景可不是淮安公主的人么?人家这么怀疑,有毛病吗?一点毛病也没有啊!
付小楼忧伤的叹了一口气。
谢安却沉声道:“公主没有必要这么做。”
皇后扫了谢安一眼:“小谢大人还是太单纯了些。淮安是什么脾气,我最了解。她一直都不喜欢驸马,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难保就不会生出这种糊涂心思。”
付小楼感觉自己忍不住了。
这个皇后,简直就是处处在自己雷点蹦迪。
她忍耐再三,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我想问问,皇后娘娘您这么说自己女儿的时候,心痛么?合着我早不杀人,晚不杀人,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杀人是吧?我有病还是谁有病?”
付小楼觉得自己可真是太礼貌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直接骂人呢。
付小楼叹一口气,看着皇后那张气得扭曲的脸, 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家教这么好。
皇后最终气得拍了椅子:“淮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
付小楼不想和这种执迷不悟的人说话了。
怎么说呢,总觉得鸡对鸭讲,没有必要。
陛下不赞同的看一眼皇后:“皇后,淮安既然说不是她,那——”
“那是谁?”皇后揉了揉眉心,有一股深深的疲倦:“咱们怎么和镇南王交代?又怎么和天下臣民交代?您是不是忘了,镇南王最近都屯了多少兵马?又买了多少兵器?”
付小楼一愣。
皇后该不会是想牺牲一个人,救下一国人吧?
陛下犹豫片刻:“可事实真相摆在那儿,由不得他不信。他总不能——”
皇后厉声道:“他儿子已经没了,他还能忌惮我们吗?”
眼看陛下和皇后两人都要吵起来了,丞相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丞相皱眉道:“陛下,娘娘,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处。倒不如想想,这个事情该如何解决。”
付小楼也大无语道:“总不能冤枉我吧。”
皇后揉着眉心:“你以为,公主是那么好当的?”
付小楼坚决道:“那也不是这样用的。难道冤枉了我,就能安抚住镇南王?既然无论如何都安抚不住,那何必这样?”
皇后冷笑一声:“你一张嘴说得简单,那你倒是说说, 该如何?”
付小楼愣住,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是吧?不是吧?难道这个案子不是到这里就完了吗?难道到了这一步, 公主还是必须死吗?
谢安前一步, 沉声道:“臣以为,这件事情多有不妥。世真相,该如何就如何。不能乱了真相。不然以后,如何还能服众?”
他抬起头,直视陛下:“陛下,公主是无辜的!而且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有阴谋,难道陛下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吗?”
谢安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实际却有一种不容压迫的味道。
不得不说,他的气势,看去比陛下还要强悍几分。
付小楼惊呆了:谢安原来这么勇猛啊!这难道就是斯文人的小宇宙?
陛下也被问住了。
他沉吟起来。
丞相也劝了一句:“如果真还有人在背后搞鬼,那这件事情,的确是该查明白。”
王大云跪在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付小楼看着他那样,怪同情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估计这会儿心里都快吓尿了吧?
不过,至少还没死呢。
想起一次,王大云死得那么惨,付小楼就又同情的看他一眼,虽然这种人吧,也不怎么值得同情。
王大云是真的觉得挺惨的:早知道这个钱这么烫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接过来啊!而且,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怎么看也不可能善了了!尤其是这样拖着——倒不如来个干脆的,直接弄死自己得了!
王大云整个儿一欲哭无泪。
而后,他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太子身后的那个宦官——
对方目不斜视的样子,看去就很威严。
他慌忙又将头低下去了。
旁人没有注意到这个,但是付小楼却留意到了。
她猛然想起一个事情来:是了,最后王大云的画像,是小太子身边那个人!
付小楼忍不住也看了一眼那个太监。
这个事情很奇怪。
王大云显然认出来人了。
但那太监一次被摁住,也并不承认,还有不在场证据,就是现在,看见王大云,他也没有丝毫的在意!
一丁点心虚都没有不说,还很镇定——
这不对。
这个事情,一点儿也不对。
付小楼皱眉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感觉自己眼前像是有一团迷雾,等着人去拨开。
也许拨开这团迷雾,一切就都明了了?
陛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看住王大云,沉声道:“你说,是谁指使你的?”
王大云颤巍巍的:“没人指使我,我就是自己见钱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