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二点。
赵东才回到象牙山村。
“东子,你咋才回来?”
王长贵站赵东家门口。
半路,赵东就收到长贵电话,问啥事,他说回来再说。
“等多久了,外面挺冷的,进去说。”
赵东把车开进院里。
泡了壶龙井,坐下慢慢唠。
“村里第一座小楼,就是不一样,沙发也软和!”
长贵羡慕说。
“啥事,都晚十二点了,明天再说也成啊。”
赵东打了个哈欠。
“不说我睡不着,来,东子。”
长贵递过来烟。
“抽我的吧,不咳嗽。”
赵东拿出华子。
长贵点了支烟,深吸一口。
“有啥事,别墨迹,痛快点,我还要睡觉!!”
赵东都想骂人了,长贵这性格咋当村主任的。
“东子,我调镇的事可能黄了。”
“怎么就黄了呢?”
“前阵子,李福嫖被抓,出来了,跟镇举报,说我挖地沟,和谢大脚那啥。下午,齐镇长都找我谈话了!”
长贵着急道。
“长贵主任,你想让我怎么办?”
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接问。
“东子,听大脚说认你当干弟弟,你看,干姐姐有事了,你能袖手旁观?”
王长贵腆着脸。
“你和大脚这事挺复杂,我干姐夫李福举报你,我站哪一边都不是。”
“东子,李福算啥玩意,我当你干姐夫不好?”
王长贵露出笑容,“你大脚姐早同意跟我好,不信去问她。”
“长贵主任,大事帮忙算了,鸡毛蒜皮小事也找我,唉,我很困了,我要睡觉!!!”
赵东站起来,把人推出门外。
“东子,你好好考虑下,未来干姐夫先走了。”
“赶紧滚!”
赵东跑一晚车,身心俱疲,跑床倒头就睡。
………………
第二天。
小蒙去外地封闭学习的事,在村里又传开了。
众人都不相信,距离高考仅有一个月,想考不现实!
别说是一本二本,就是专科也费劲。
考大学太难了!
这么多年,象牙山村也才出了一个谢永强。
谢广坤根本不当回事,早晨饭桌,絮絮叨叨:
“等着瞧,王小蒙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一个月后的失败,只会衬托永强的伟大!”
“如果大学真这么好考,那我也去考!”
“我们永强是象牙山村唯一大学生,无可取代!”
谢广坤叨逼叨,没完没了。
“差不多得了,万一人家考了呢。”
永强娘不服说。
“她能考,我谢字倒着写,是不是永强?永强知道高考的难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谢广坤吃饭,话也不停。
“永强,爹跟你说话呢,咋不吭声?”
“爹,我吃饱,班去了!”
谢永强闷声闷气。
听老爹叨逼叨,不如把耳朵塞起来清净。
叮叮……
忽然,家里座机响了。
“谁啊?”
广坤接起来。
“是广坤啊,我是齐镇长,永强在吗?”
“在在在,永强,你表叔齐镇长找你!”
这时候,谢永强刚推出自行车,准备去镇。
“啥事?”
谢永强快步回屋。
“肯定是你工作的事。”
谢广坤欢喜道。
“喂,齐镇长好,我永强,啥事?”
“关于你到县教委班的事,一时说不清楚,等会我派车去接你。”
“噢。”
谢永强挂断电话。
“永强,齐镇长说啥事?”
“说让我去镇,关于县教委工作的事,还要用他专车接我。”
永强也搞不懂。
“太好了,永强,你要去县里班了!!”
谢广坤一拍大腿,“亲自找齐镇长,还来车接,这么高规格的形式,说明啥?”
“说明啥?”
永强娘问。
“说明齐镇长想巴结永强,别忘了,永强是大学生,前途无量,现在去县教委,以后就是市教委,齐三太就是永强手下小卒!”
谢广坤一番话。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
就连永强,也阵阵窃喜,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对了,永强娘,次儿子跟香秀定亲买的新衣服呢,快拿出来,见齐镇长一定要正式!”
“还有,齐镇长出力不小,给带两只土鸡!”
谢广坤忽然想起来。
不一会。
齐镇长的专车来了,永强穿正装,拎各种山货放后备箱,跟车去镇。
永强坐车里,阳光照进来,以前觉得特别晒人,今天觉得温暖可人。
路边树鸟儿叽叽喳喳,以前去镇教委班,只会觉得烦人,今天鸟叫像音乐一样悦耳。
“永强,以后到了县教委,别忘了我们镇的人!”
司机开玩笑说。
“师傅说笑了,没有镇支持,哪有我的今天!”
谢永强故作镇静。
强掩着喜悦,寒窗苦读数载,终于换来了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