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文昭的询问,曹酩只是笑着冲他打了个手势。
什么早就有打算,只不过是因时致事!
这一点他们两人都有共识,只不过现在聊天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这个问题而已!
“对了,老陆,听说昨天诏狱里面把魏忠贤的姘头给弄进来了?”
“对!”陆文昭满脸神秘地左右看了一圈:“你不知道,昨儿个去查那客氏在宫外的宅子的时候,还查出来了不少东西!”
“里面就有打宫里被弄出来的宫女!”
一边说着,他就左手扶腰,右手在腹前画了一个半圆。
“里面还有两个就这样!”
宫里弄出来的怀孕宫女?
听到这个消息,曹酩眉心顿时就跳了起来。
如果他记得没错,明史上这件事确有记载!而这件事的统称就是‘客氏借嗣’!也就是让宫外男子来替熹宗朱由校播种!
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
“老陆,你知道多少?”
在看到曹酩满脸严肃之后,陆文昭也是反应了过来。
但凡真涉及到了皇权的,就没有小事!更何况事关皇嗣!若这两个宫女是在宫外怀孕的,那还好说!
撑死了也就是客氏欺君,欲篡帝位。
可这些宫女若真的就是在宫内怀孕,然后被客氏转移到她家里的呢?
那说明了什么?
这种消息若是叫外人知道了,那朱由检的皇位还能坐安稳?
极其艰难地吞掉唾沫后,陆文昭当即就晃动了脑袋。
“我不知道!多余的东西我一点都不知道!”
曹酩当即就是一阵无语。
就他这表现,谁会信?
“等等!”
来不及吐槽陆文昭更多,曹酩就反应了过来。
若是按着正常,今天又是他在衙门里当值,其余人去外面做事!至于陆文昭这个,就是属于紧急情况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件事情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老陆你不厚道!”
说完曹酩就虎视眈眈地看向了陆文昭。
他敢保证,陆文昭是故意的!
而陆文昭则是满脸见鬼地看着曹酩,嘴里也嘟囔了起来:“又不是我搞的,怎么能怪我?”
他脸上的委屈此刻就算狗都能看清楚,更别说人了。
经这一噎,曹酩最终只能紧咬着牙在陆文昭肩头狠狠捏了一把。
“等过了这一遭,老子再找你个龟儿子算账!”
淦!
想不到他谨慎了这么些日子,最终却让人给阴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陆文昭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老曹,这事是上面直接指给你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却是伸手在半空横着画了一道出来。
是上面,但没到顶!
瞬间,曹酩就清楚了到底是谁在其中作梗!
只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好算账!
“我知道了!”
一阵沉默后,陆文昭就松开了手。
“行!老曹,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我就去做我的事情了!保重!”
一直看着陆文昭离去,曹酩才把目光收回来。
这个陆文昭啊!果然是人精!
消息一换一,而且他给的消息远比曹酩给他的消息更加重要。
也就是说,就眼下这件事情上,他不欠曹酩的,曹酩反而欠他的!
不过……不重要了!
收回目光之后,曹酩第一时间就就转身朝诏狱而去。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客氏,也就是魏忠贤的姘头,现在估计正在被用刑!
诏狱可不像别的天牢什么的,下狱就是下狱了,说到用刑,撑死也就是打一打,随便弄个口供,然后丢牢房里去。
可若是进了诏狱,管你招不招,先用刑,用完刑了,回头再说什么招不招的。
不招,锦衣卫就让你死得痛苦些。
招了,你就能死得痛快些。
在用过刑之后,就算铁人也清楚怎么选!
很快,曹酩就见到了那个先前作为魏忠贤姘头的客氏。
只不过此时的她,却一点也没有了以前那般光鲜。
直到曹酩停下脚步,诏狱里用刑的那人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而就算依旧在用刑,客氏却没有了更多的反应,只是嘴里依旧下意识嘶嚎着。
足足过去许久,那用刑的锦衣卫才停下了手。
也正是这会儿,他才发现了老早就站在一旁的曹酩。
“大人……属下……”
看着客氏那依旧未曾停止的动作,曹酩只是伸手制止了那名锦衣卫的动作:“如何?可有说什么出来?”
问话的时候,曹酩目光始终盯着客氏。
在诏狱里面,用刑本就不分男女,相同量的刑,就是男的也很难承受,更别说客氏这种养尊处优大半辈子的女性了。
此刻的她,就算没有器具临身,也依旧偶尔抽搐。
一阵迟疑后,那名锦衣卫便跑去一旁将已经记录下来的东西给曹酩拿了过来。
“大人,所有东西都在这上面了……”
拿过供词之后,曹酩大致翻阅了一会儿,就重新把供词给丢了回去。
“这是供词?”
也不怪曹酩会问出来这么一句,毕竟这份供词上写的东西,完全就不像一个普通人所能说出来的。
反而更像是出自于……某些文人的手下!
“回大人……”
不等面前锦衣卫说完,曹酩就直接伸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算了,先把这份口供保留好吧!”
一边说着,他就缓缓靠近了客氏,待到差不多近了,曹酩就曲下了身子死死盯住了她。
“那些孩子里面,有先帝的子嗣!”
很轻的一句话,却在瞬间让原本看着还没有多少意识的客氏身子整个一僵。
果然如此!
客氏就算再大胆包天,她还始终是熹宗的奶妈!
也只有这种情况,客氏才会在明白了现状之后,死也不开口说出实情。
作为一个常年在宫里待着的人,她又怎么想不到她把实情说出来了,熹宗的子嗣会有怎样下场!
即便这子嗣还是一个胎儿,还是一个连性别都不清楚的胎儿!
“放心吧,这事儿我不会乱说的,你不亏先帝的恩荣!”
说完,曹酩就直接直起了身子,而后缓缓轻叹了一句出口:“何必如此倔强呢?”
“那口供你就算再如何,也只能认!”
“把那口供拿过来吧!让客氏画押!”
最后一句话,他是冲着那一旁待着的锦衣卫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