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充容听着李二感慨的话。
甚至还看到李二的眼角还流下了眼泪。
此时的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血压一般来说,是不会立刻就要人命的。
但是要是接下来再得不到合适的治疗……
这就不好说了。
两个月后。
躺在床上的李二已经开不了口,说不出话。
而徐充容,也每天都让人在大魏驻大唐大使馆外面候着。
“大使馆有人回来了?”
一位内侍匆匆地走了进来,徐充容则是一脸期望地问道。
然而……
内侍却是摇了摇头,并且说道:“徐充容,不如……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也很久都没有回去休息了,这里有我们看着就好。”
徐充容虽然不太愿意,可想一想,万一她回去睡一觉,然后陛下就好了呢?
于是……
就听了内侍的话。
等她第二天醒来,正想问问陛下如何时,自己的贴身宫女却是一脸匆忙地回来告诉她,陛下驾崩了。
她当即,就如同是遇到了一个晴空霹雳。
“你说陛下驾崩了?”
“陛下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是真的,太子殿下跟其他人都在。”
“……”
徐充容立刻头发都来不及打理,就冲了出去。
到了以后。
陛下果然已经被盖上了白布。
虽说两人不能说是什么正常夫妻,因为陛下早就不行了。
但是,陛下向来对她有恩啊。
她父亲能从一个破落的徐家,起步只有正九品下的县尉,上升到最后从五品下的水部郎中,全都是因为有陛下的恩德。
不然……
你以为要从一个县尉跳到五品,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
正是因为有了陛下的恩德,徐家才从一开始的贫困,到了最后兄弟姐妹们也都能过上好日子。
陛下对自己如此恩重。
如今却居然死了。。这让她如何接受?
她埋怨自己,为什么昨天要回去。
李治这边,见她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自也是劝道:
“徐充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来人啊,送徐充容回去。”
……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很快……
李治便举行了登基仪式。至于徐充容,自然也是被严密地监视了起来。
而被同样监视的,还有李道宗等宗室。
当发现自己进出都受到了限制,甚至还有甲士在道观外面守着。
徐充容便感觉到这事情恐怕有点不简单了。
因为陛下虽说是半身瘫痪,但离死还很远。
可她现在毫无缚鸡之力,又怎能逃得出这困着她的道观。
按照先皇惯例,当陛下驾崩后,后妃都要出家。
原本,她倒是死了也无所谓。
毕竟陛下对她恩重如山,就算是要一起陪葬,她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但是,陛下之前曾跟她说过,让她去大魏,而且,还让她给魏砚带一句话,说,他有愧于魏砚,那她就不能死,而且,还得想方设法逃出这里。
但很显然!
太子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做,因为就连她身边的宫女、奴婢,现在也全都是太子派来的人了。
好在。
倒也没有刻薄她。
就算是出家来到了道观,这吃喝依旧是不减宫中一般的供着。
你说……
这太子是不是反倒怕自己死了?
然后……
要是万一到时候魏砚回来了,他不好交代?
……
太极宫。
父皇解决了,现在李治最担心的就是魏砚。
因为魏砚要是来找他复仇,他根本不可能赢得了。
不过好在。
魏砚是个重感情的人。
他把徐充容捏在手里,就等于是有了跟魏砚谈判的筹码。
李道宗其实也算。
但是李道宗是堂堂正正的宗室,而不是毫无根基的后妃。
那就只能是找个机会,找些借口,把李道宗打入大牢,在牢里圈禁起来。
有了这些人当筹码,他对魏砚的恐惧才会稍稍地减弱些。
……
半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等到魏知至把朝局都稳定了下来,魏砚也在大魏躺平了半年了。
四十万人,对于蝉鸣州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人了。
毕竟……
要考虑到,蝉鸣州的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地脆弱。
而且……
目前耕地采取的还是轮耕,所以需要使用到的耕地数量,也是一般情况下的两倍。
不过……
虽然蝉鸣州是人数已经充足了,不需要那么多的人口。
可魏砚开疆拓土的想法,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这不!
既然魏知至已经把蝉鸣州的局势都给稳定下来了。
那接下来……
他便又可以出去外面掠夺人口了。
他是说过要保大唐六百年,可没说不去抢大唐的人口。
不过他魏砚是一个讲武德的人,因此……
当他需要对大唐下手的时候,那他一定会跟大唐提前说。
先让鸿胪寺卿告诉大唐,大唐已经被大魏列入敌对名单。
也就是说……
接下来,大魏随时都有可能会向大唐进攻。
这天朝会。
魏砚便忽然而至,当着众臣的面,把这事说了出来。
而理由,也很充分。
因为……
大唐太子不但污蔑他良好的人品,并且,还曾试图想下毒谋害他。
听到魏砚这么说。
不单单鸿胪寺卿惊了,其他人也都惊了。
“请问陛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人比较小心眼。这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反正……你就按我说的这么写就对了!”
鸿胪寺卿很快把国书写好,魏砚看了看,基本上没什么毛病,然后,便让对方去找李二。
可当鸿胪寺卿到了大唐的时候,大唐的皇帝早就已经换人了。
不过这正好!
因为当初的大唐太子,那不就是现在的大唐皇帝,正好可以当面宣战!
而两仪殿上……
听到这个消息,群臣也是一片哗然。
有大臣一脸义愤填膺地道:“你大魏可不要随便污蔑人!我们太子殿下今年才不过八岁,怎么给你们陛下下毒?甚至都不认识你们陛下!”
鸿胪寺卿便道:“我们大魏说的太子,正是如今你们的大唐皇帝陛下。”
然后……
所有人便都望向李治。
李治也是心虚了,“真是胡言乱语!朕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了?”
鸿胪寺卿也不多废话,“做没做过,大唐皇帝自己清楚,我这一次来,只是来告知你,以后,大唐就是大魏的敌人。”
说罢,帅气地转身离开。
可大唐群臣却是太生气了。
“岂有此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魏砚这分明就是想要从大唐拿好处!”
“狼子野心!这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狼。”
当然,后面这些都是国舅柳奭说的。
所以有的大唐官员,似乎也已经是意识到了什么。
虽说对于大魏,所有人都早就认为会是一个威胁,这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是,大魏应该不可能无中生有。
所以……
大魏国书上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
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也不可能去反对李治。
李治没有把魏砚派出去的鸿胪寺卿给抓起来。
因为抓起来也没用。
所以没多久,鸿胪寺卿很快就回来,并且还把李二已经不在的消息告诉了魏砚。
听到这个。
魏砚多少还是有些错愕。
因为他一直都想不到李二会怎么死,可怎么现在忽然就死了。
按理说。
就算是真的因为高血压而死,那起码也要被折磨个一两年。
这死得太突然了。
“死了也好。”魏砚便道,“死了就不用留在人间受折磨了。其实我也想死。”
可问题是……
根本死不了。
那就只能是勉勉强强地活着了。
鸿胪寺卿听着魏砚的感慨,不明所以。
“有说什么时候下葬?”
魏砚又问道。
“没问。”
之后魏砚便又道:“算了,死都死了,见与不见,又有何不同?”
再然后……
魏砚便想到了徐充容。
大概李二死后,她也活不久了。
因为忧思成疾。
便想着,也没必要去救她了,让她跟着李二一起下去,未必不是什么坏事。
还有李道宗。
非要做一个忠臣,那魏砚能有什么办法。
这就相当于是那种,就算是死,他自己也死得心甘情愿的那种。
不过说是那么说,接下来,魏砚还是打算到李道宗府上走一趟。因为他如今把大唐视为敌人,那李道宗肯定两边都不讨好。即便李道宗觉得自己是清白的,可别人却不一定会相信他。
干脆,还是强行地把李道宗的其他子嗣、孙子什么的抢回去好了。
李道宗自己要等死无所谓,可他的儿子,儿媳什么的,不能跟着他这个老顽固一起遭这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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