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怡同祈先生无事,他们这一个队伍的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站在前头的苏筠,在原地蹦跶了几下,冲着段怡挥了挥手,“先生给我留一颗!我要最大的!”
段怡瞧他上蹿下跳的像个傻大胆,忍不住站起身来,回应着挥了挥手。
可她的笑意还未到达眼底,便已经僵硬在了脸上,“苏筠蹲下!”
苏筠只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劲风袭来,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去,一只白鸟从他的身后飞过,巨大的翅膀猛地朝着他的脸扇了过去。
苏筠大呼一声“他爷爷的”,身子一闪,却是忘记了自己個站在狭窄的阶梯上,直直的朝着那深渊蹦去,站在他旁边的老贾想要伸手捞他,却是只来得及扯住了他的衣袖。
锦帛断裂声响起……
段怡来不及多想,解开了腰间的九节鞭,朝着苏筠坠落的方向跳了过去,她的长枪猛的一挑,直接将苏筠挑了上去,自己个则是朝着浓雾之中猛冲了下去。
在那一瞬间,段怡觉得自己的耳边,满满的都是风声,还有混杂不清的,各种叫着她的名字的声音。她想着,在空中猛的一个转身,施展轻功,朝着香气最浓郁的地方扑去。
待双脚一落地,发出了咚的一声,段怡心中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她弯下腰去,捏了捏自己有些发软的腿,然后站直了身子,朝着上头挥了挥手,“我没事!好似掉到一个木板子上了!”
都说人死之前,脑子里会闪过走马灯的画面,可是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她却是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将自己痛骂了一番,不过就是河山印,还有一些身外之物。
哪里就值得她带着师父,还有苏筠老贾出来冒险,小王爷才多大,若是命丧此地,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趴在上头红着眼睛的苏筠,朝着段怡晃了晃脑袋,“先前我挥手,就有鸟来,现在我只能晃头了!不亏是段三,人家掉下去摔了个粉身碎骨,你掉下去,像是站在云端的神仙。”
段怡死里逃生,如今脑子雀跃得很。
听到苏筠这话,忍不住双颊飞红,不是!小哥,你能看看这里有多少号人么?五层牛皮都叫你给吹破了啊!
“嗯,真把自己个当佛祖了,舍己为人的主帅,还是头一回见”,段怡眼皮子跳了跳,果然听到了上头传来了崔子更的嘲讽之声。
“鸟不见了,雾气开始散了,你小心脚下”,崔子更冷冷的说道。
段怡稳住了心神,朝着左右看去,先前的那些白色大鸟,果然已经消失不见了。队伍已经被弄得七零八落的,双方的队伍之中,都有伤亡。
大雾渐渐地散去,段怡这才惊讶的发现,她正踩在一个木头的棺材之上。
这黑漆漆的大棺材,散发着浓重的香气,从这里往下,像这样的棺材,密密麻麻的。它们有的嵌在山壁之上,有的被大铁链子吊着……
那白色大雾带来的神秘感,被一股子死亡的窒息感替代,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段怡看了看其他棺材的位置,寻找到了一条回到楼梯上的路线,她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朝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的起跑,朝着预定的路线,脚轻点地,飞跃而去。
风在她的耳边呼啸着……
搁上辈子,便是在脑壳上开八个洞,段怡也万万想不到,还有一天,她会在半空之中,踩着棺材板板跑酷……她刚刚腾起,还未落到第二个棺材板板上,就感觉胯下一凉……
她暗道不好,在空中一翻,一排箭支嗖的射过,段怡就地一滚,险险的落在了第二个棺材板板上。她这么一蹬一跑,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那些棺材板板摇身一变,统统变成了武器匣子……
像是豌豆射手似的,不停的喷出箭支来!
段怡脚步不敢停,一路朝下而去,快若闪电一般,那箭支像是生了眼睛似的,朝着她的身后追来。段怡提着一口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按着既定的路线奔跑着……
她觉得自己好似跑了许久,又好似只有片刻钟,待回到那楼梯上,一个转身,长枪一扫,打落了最后追来的几根箭支!
像是知晓她已经脱离了射程范围,那些棺材们渐渐地消停了,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状态。
经过这么一折腾,段怡已经从队尾,直接跑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趁着没有雾气,咱们赶紧下去!”一直没有言语的段文昌,突然说道。
死里逃生的段怡,隔得远远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顺着楼梯,飞奔而去。
没有了雾气之后,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
深渊的确是一眼望不到底,可楼梯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长,段怡跑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地。在她的面前,一座巨大的金色大门立在那里。
在大门的两侧,一边立着一只铜铸的大鸟。大门上满是铜钉,只有一人高处,有一方特殊的雕了图形的地方。
段怡凑近一看,只见那上头一共有九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里,都画着一个图腾。
“这九个图腾,看上去一模一样,但细微之处却又不一样”,段怡瞧着,身后传来了崔子更那熟悉了声音。
紧接着,苏筠像是一只奔腾的牛犊子,飞奔了过来,将崔子更挤开了去,他眼眶红红的看着段怡,抿了抿嘴唇,“怎么办呢,我下十八辈子的命都是段三的了。”
段怡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儿,“你下十八辈子若是个好吃懒做的猪,我还要养你不成?年纪不大,心眼不小,竟是给下十八辈子都找好铁饭碗了!”
苏筠一梗,还要说话,就瞧见段怡扭头看向了崔子更,“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这图腾我曾经见过,进门的时候,那面壁画,你们谁还记得?”
“白衣女子伏在地上,她的身下亮起了图腾,所有的族民都跪在那里,像是在祈求着什么?这是不是叫我们找到墓主人的家族图腾。”
段怡说着,无语地退了开来,进门的时候,她就随便扫了一眼,现在哪里记得那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