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司谨言刚到教室,人还没坐下,就被叫到了教务处。
办公室内除了教导主任还有十三班的班主任白老师。
“坐吧,司谨言同学。”教导主任看着这个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的漂亮女生,指了指旁边唯一一把空着的椅子。
“今天叫你过来,知道因为什么事吗?”等她坐下后又道。
“不知。”司谨言并不紧张地淡笑道。
“你倒是不知者无畏,我这一大早刚来,就已经接连被二三十个家长的电话骚扰了。”教导主任哼了一声道。
司谨言不说话,等着他继续。
“白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学生,你来说。”
被点名了的老师像是才睡醒一样,惊了一下,“啊,哦,好的。”
“司谨言,你会弹古筝的吗?”白老师风牛马不相及的问了一句。
“会一点。”
“哦,那你前两年学校办联欢会的时候怎么不报名?我听夏老师说了,说你那个水平,一般人都比不上,要能上联欢会,那咱班的节目肯定能得第一名,这不也是为班级争......”
他话还没说完,教导主任就瞪向他道:“我让你跟司谨言同学把叫她来的原因说清楚,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白老师,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啊,抱歉抱歉,我这就说,您别生气。”白老师好脾气地道。
司谨言此时却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大概是有人看到了周六的热搜,觉得她是私生女,小三生的女儿,名声不好,会影响其他学生吧。
“司谨言,就是周六的事儿,你知道吧?”白老师语气很和蔼地道。
“您是想说网上关于我是私生女的评论影响到了学校的形象?”司谨言直接对着教导主任道。
教导主任许是也知道这件事本就不是司谨言的错,语气比刚才和缓不少,“这件事我也是今天一早到学校之后才知道的,很多家长过来投诉。找你过来也不是想说别的,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至于你身世这件事,我会跟你父亲联系沟通,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过,你还是个高中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不要看网上那些小姑娘搞什么直播、拍小视频之类的赚钱,就连书都不读了。我告诉你,你别看他们现在是赚到钱了,等到了以后,有他们后悔的。”
“您放心,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司谨言笑着点头道。
教导主任见她这么懂事听话,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没白说,点点头道:“那行,你先去上课吧,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你们班主任,要是你们班主任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
司谨言从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走廊上去上课的周老师。
笑吟吟的打招呼,“周老师好。”
周老师却冷哼了一声,走过去了。
司谨言也不在意,只想着微博上原本不过二三十人在无差别攻击她,怎么会闹到有家长都知道了,还打电话到学校来投诉的地步?
她周末两天都在闫少慊家里补习,基本没怎么用过手机。
就连闫少慊和陆萧然也一样。
陆萧然甚至觉得周末两天比他在学校还要累,补习结束之后就只想关在游戏室里打个通宵才好,根本就没来得及刷手机。
而许悦乐虽然看到了,但想起那天司谨言让她不要理的话,最后还是咬咬牙没有再告诉司谨言。
主要还是怕她看了心里会难受。
这就导致当事人成了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回到班级之后,闫少慊已经在前桌坐下了。
见她进来的时候,从书包里递了一盒包装精致的草莓给她。
旁边的许悦乐原本着急想问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找她干什么去了,见到闫少慊的举动,吓得一动不敢动,垂着脑袋,只余光不停的往旁边瞟。
司谨言坐下后,接过草莓说了声谢谢,之后声音微微压低了问闫少慊,“有认识能查网络ID的人吗?”
闫少慊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看着司谨言,似是在询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有点小事要处理。”司谨言笑道。
解决网上的那件事,对她来说确实是很小的一件事。
原本这样的事,她并不屑于处理,但因为这事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她,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跟那背后之人玩一玩了。
闫少慊没有多问,拿出手机发了个像是代码的微信号给她,让她加那个人,备注是他的朋友。
申请之后,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通过。
司谨言也不着急,将手机放回口袋。
一直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司谨言才收到申请通过的消息。
对方消息回复的很快,直接三个问号发了过来。
司谨言等到下课之后才发了几张照片过去,【麻烦帮我查一下照片上这些账户的ID。费用结算按你的要求来。】
【你不是闫少的朋友吗,他没跟你说我的情况?】
司谨言微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正趴在桌上睡觉的前桌,没有打扰他,只打字道:【你们是你们,我与你单论,银货两讫,不论私交。】
【好,爽快!ID信息半个小时内发你。】
回了个【好】之后就关闭了手机,安心上课。
这节课是历史。
历史老师是个年纪大概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教师。
进来之后也不让大家翻开课本,直接打开多媒体,放起了一段视频。
视频内容是一幅画,但画被做成了动态的效果。
画卷上的人、动物,都活了过来。
你能听到小贩的叫卖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声,孩童玩闹的笑声以及鸡鸣狗吠之声。
这景象就好像让人亲眼见到了画中的那个朝代,它鲜活十足的展现在你的面前,让你能够近距离的感受距离自己上千年前的人是怎样生活的。
司谨言看着画卷中的人物,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朝凤国。
只不过那上面沿街叫卖的贩夫走卒乃女子,而不是男子。
街头巷尾身穿直缀,头戴书生巾的也是女子,而不是男子。
她的心神逐渐被吸引到那副画卷上,神情慢慢变得与以往不同。
老教师在画卷移动时的解说声,也被她摒弃在外,周遭的声音似乎在如潮水般勇退,只剩下她和那副流动的画卷。
直到许悦乐有些担心的眼神看了过来,她这才回神。
冲着许悦乐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心底却止不住的失落,垂下的眼眸,将眼底的思念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