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先是一惊，然后装模作样地劝了起来，“小姐……虽然二小姐说错了话，可小姐也不应当如此冲动啊……”

赵诗韵气得要翻白眼，手上连忙拦着赵夜宁，嘴里不停认错，“是妹妹不好，是妹妹的错，姐姐快放手……我……我……咳咳。”

赵夜宁眼眶一红，猛地推开赵诗韵，将赵诗韵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赵夜宁开口是沙哑凄厉的声音，溢满了绝望哀伤，一双美眸中已经盈满泪水，“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我不想见到任何人……”

赵夜宁坐在梳妆台前，手指抚上自己的面颊，脸上凝聚着即将喷薄而出的疯狂。

赵诗韵也顾不上自己的仪容了，她实在是被赵夜宁那么大的力气给吓得半死，赵诗韵此时是真的怕了赵夜宁会想不开把她给掐死了。

何况这次赵诗韵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刚开始，赵诗韵就只是想要确定谣言是否属实，如果可以再顺便火上浇一把油。

只是她没想到赵夜宁竟然疯癫到和平日那看似嚣张实则怯弱的模样判若两人。看来，那面纱下的容颜，已经毁得彻底。

也不知道是哪位动的手，她真应该好好谢谢那个人呢。

赵诗韵美滋滋地想着，也不计较在赵夜宁这里受的气了，几乎是笑着出了然月院。

待赵诗韵彻底走远，镜花才松了口气，笑嘻嘻地看着赵夜宁，“小姐真英武，我看那二小姐吓得脸都变形了呢。说起来，就凭她的姿容，还不及那时小姐的一半。”

赵夜宁但笑不语，刚刚那疯狂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平息了。其实她早有防备，赵诗韵坐不住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现在这场戏里她的戏份已经完了，只剩下摄政王那边的反应了。

一个声名狼籍，纨绔跋扈，又毁了容的女人，除非是傻子，否则谁会娶呢？

摄政王，不知道我准备的这份礼物，你可满意？

之后的几天里，赵夜宁一直是窝在自个的院子里不曾踏出过一步，夜文馨那边也毫无动静，就连赵诗韵也不上门来找麻烦了，她过得倒还自在。

白日就锻炼锻炼身体，夜里就用药浴泡泡澡清除清除体内的毒素，日子过得很快，已经快要接近她的及笄日了。

到底是国公府的嫡女，虽然宴席是夜文馨操办，可那场面也是不小。

都已经给那些权贵圈的人递过请帖，而且还加上了个摄政王和长公主，事情越发热闹起来。

如今坊间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就一句话概括，赵夜宁配不上摄政王，不论是才还是德，再加上如今又毁了容，哪里还配嫁给人们心中完美形象的摄政王。

当然，想是这么想的，可皇帝似乎并没有要收回成命的意思。

这日到了及笄礼，赵夜宁终于踏出了然月院，而且还是盛装打扮过的，只是那脸用面纱遮住，恐怕还是见不得人。

路过的丫鬟如是想着，眼中的嘲讽更甚。这些丫鬟之中好些都是那日被赵夜宁责罚过的，心里不可能不怨恨，就等着今天看她笑话。

进了宴会厅，夜文馨像是前几日的事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拉住赵夜宁的手就一个劲的嘘寒问暖，却独独在毁容一事上着重的询问，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嗓音还大。

“姐姐，脸怎么样了？我这儿有上好的消痕膏，一会宴席结束，我让人给你送去。”赵诗韵撇下好友也朝赵夜宁走过来，还佯装一副非常心疼的样子，拉着赵夜宁的手，上演了一幕母女三人的相亲相爱。

“妹妹姨娘有心了，我会用的，我也希望这张脸能够快点儿好起来呢，不然我该如何嫁给摄政王。”赵夜宁笑容比赵诗韵还要得体端庄，让人找不到错处，只是那声姨娘，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气得夜文馨差点都要绷不住了。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夜文馨狠狠掐了赵夜宁一把。

“嘶，姨娘，是我说错话了吗？你掐我做什么？”赵夜宁痛呼出声，原本只是小范围的，这下好了，更多的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夜文馨和赵诗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脸上的笑已经维持不住的露出狰狞的神色。

要知道，夜文馨一直是以赵靳然夫人的身份自居，所以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实情，而赵诗韵更不用说了，她也一直以嫡女的身份出现在权贵视野，这才会有那么多人追捧她，若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只是个庶女的身份，那些人以后哪里还会理她……

“宁儿，你在胡说什么，是母亲哪里做得不对吗？你这孩子怎么大病一场后就变得不认人了，我是母亲啊。”

“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和李公子的事是我一时说漏了嘴，所以才会被传出去，可你也不能因为记恨我而这般羞辱母亲啊！”

“宁儿，如果是你记恨诗韵的话，母亲在这里跟你赔不是了好不好，都说家丑不外扬，今儿是你的及笄日，这件事等我们过后在私下解决，你看怎么样？如果你看诗韵不顺的话，母亲就让她去跪祠堂，去庄子禁闭，你看这样好不好？”

……

赵夜宁似笑非笑的看着这母女两人做戏，等到她们表演完了，她才不紧不慢的出声，“说完了？”

“额？”夜文馨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滴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样子，再配上僵住的脸，有些滑稽。

“你一口一个母亲，难道父亲没告诉你吗？当初你能嫁入国公府不过是得了先帝怜惜我自幼失母，所以才答应的，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并非是明媒正娶的吗？一个没有能入赵家族谱的女人，不是妾是什么？你确定要让一个嫡女叫妾母亲？还有你这个女儿，不过一个庶女罢了，还妄想压嫡女一头？你们凭什么认为在庶女诋毁嫡女名声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我若非看在姨娘照顾我多年的份上，你认为庶妹还能好好待在府上吗？”

赵夜宁气都不喘的说完一连串话，心中实在是畅快，之前都已经警告过这两人别惹她了，这下好了，这些事要被曝光在世人眼前了，以为她还是以前的受气包赵夜宁任由她们欺负也不吭声呢？还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