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坊间那些明兰郡主对慕玄烨痴爱成狂的谣言,是真的了,以往,除去朝中大事外,无论是什么场合,只要明兰能打听到的,慕玄烨会去的场合,明兰都会在场,可即便这样,慕玄烨却从未给过明兰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很少给她。
赵夜宁突然笑了,好一个痴情女,只可惜一个有意一个无心,不然现在的摄政王妃哪里轮得到自己来当。
看看外面阳光正好,微风习习,赵夜宁便想出去散散步,谁知道,竟然这么快就再次遇到了明兰。
“你不要得意,烨哥哥现在不过就是被你使用手段迷惑住了。我一定会让烨哥哥知道,到底谁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
赵夜宁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还有很多想要做却还没有做的事,这位郡主就这么气冲冲的回去了,其实赵夜宁自己也很憋屈。
等到明兰走后,长公主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像是害怕赵夜宁会吃亏似的,派了人过来询问,来人也是长公主心腹,见到赵夜宁安然无恙,便就安心回去复命了。
明兰性子刁蛮跋扈在盛京中不是什么秘密,可以说,与过去的赵夜宁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因为有太后那一层关系在,她平常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动不动就喜欢给人巴掌。
这样的性子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如果没有太后在后面给她撑腰,哪里会有人想着巴结而接近她,下场恐怕比先前的赵夜宁还惨。
想到原主,赵夜宁没由来就对明兰生出几分怜悯。又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孩子,她便不打算多做计较。
明兰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只是赵夜宁这边已经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却不想,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翌日一早,赵夜宁和慕玄烨便被皇帝宣进宫了,赵夜宁因为脸上还有脓疱,所以,盛装之外还用一层轻纱遮面。
但昨天他们刚见过皇帝,所以这趟,想来真正找他们的,是那位赵夜宁还未见过面的太后。
皇宫里不允许乘坐马车,所以从宫门口开始,接下来的一段路都需要步行,而和昨天不太一样的是,他们走的路线变了。
去往太后寝宫,还需要经过御花园,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赵夜宁看到了盛装打扮的明兰。
明兰当时正坐在御花园里的石桌上,手里端着一把蒲扇轻轻摇晃,以衬托美感,当看到他们到来之后,明兰莲步轻移走到两人面前,轻声唤了一句“烨哥哥。”
小时候这么叫还能说是不知事,但是现在都这么大了,而且慕玄烨如今的身份是摄政王,又是娶了妻的,再这样叫实在是有些不妥,还是当着别人王妃的面,但明兰显然没有要改口的自觉。
今日的明兰,显得分外柔美内敛,她先是微微福身,随后便对慕玄烨说道:“昨日是明兰的不对,还望烨哥哥不要怪罪,明兰已求得太后说服陛下将宫中收藏的那本‘伽罗兵法’赐予明兰,明兰寻个时间,送到烨哥哥府上吧。”
“不必了。”慕玄烨的答复十分简短冷漠,然后便率先走了。
现在是在宫中,赵夜宁也不好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一副端庄的姿态跟在慕玄烨的身后,与明兰之间没有半点交流。
明兰被两人忽视甩在身后,气的银牙紧咬,她看着赵夜宁离开的背影,愤愤的说道:“赵夜宁,我一定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赵夜宁完全不在意明兰,在赵夜宁看来,明兰这些伎俩,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根本奈何不了她,又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呢?
只是到了慈安宫门口,赵夜宁和慕玄烨却被一个太监给拦了下来。
“王爷王妃,太后娘娘身子乏了,此刻正在歇息,请在此稍等,杂家进去通报一声。”
太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都想捏一把额头上的汗渍,实在是摄政王冷着脸的模样太吓人,那种身上不怒而威的气势根本不是他这些下人可以抵挡的。
只是方才太监那些话,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听得出来,太后这是想要刁难他们呢,暗讽他们来得晚。
赵夜宁抬头看了下天色,现在距离午休还有一段时间,这才早起不久就要午休?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的,怎么不说是自己身体抱恙。
他们这一站就是半个时辰,慕玄烨这边像是早就习惯了,自从皇帝登基后,太后和他就一直不对付,平常也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刁难他,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关系。可想到赵夜宁是女子,身子骨多少柔弱些,但当他侧头去看的时候,就见赵夜宁神色如常,只是在阳光照射下额间多了些薄汗外,再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他便没说什么。
然而没等多久,就看见小皇帝身边的太监过来,将慕玄烨给宣走了,现在就留下赵夜宁一个人傻站在这里等着,连杯茶水都没有。
赵夜宁又足足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这时候都过了午膳时间了,慈安宫才有宫人出来,说太后宣她进去。
但即便这样,赵夜宁除了有些口干外,身上便无任何不适,她迈着莲步走到大殿下首,福身,“臣妇拜见太后。”
瞧她这副规规矩矩的姿态,可见已经将当朝礼节学了个十足,让太后都拿捏不到任何错处,她眯了下眼眸,随即开口,“起来赐座。”
“先前哀家身体不适,让王妃在外久等了。”
太后说出来的话看似亲和,但实际上赵夜宁知道,这是笑里藏刀的意思。
赵夜宁笑着回了句,“太后说笑了,臣妇没等太久。”
意思是就这点本事,还不够,但是面上的笑容却是在和太后打太极。
别看太后的装扮温和,会平白给人一种非常好说话,非常好亲近的样子,但实际上,这样的人往往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俗称笑面虎。
太后捏紧手中帕子,表情却是欣喜的,“你既然嫁了摄政王以后便和哀家是一家人,在这里就不必拘谨,可你带着面纱,哀家就得要说你了,若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和哀家生分呢。”
这看似打趣的话,实则是在斥责赵夜宁,没有规矩,哪有到了太后面前还不取下面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