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暗卫点头，“属下顺着王妃给的线索查下去，查到了天香楼，那里有个舞女，曾是馨姨娘的贴身侍女，而且，听说那个舞女是因为爬上了赤国公的床，所以被馨姨娘卖到了天香楼。”

“天香楼么？”赵夜宁嘴角溢出抹冷笑，看样子，她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了。

这个时候，赵夜宁就开始后悔起恢复容貌了，不过好在，她现在新学会了易容，但没事先准备，这个整下来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想想还是作罢了，就按原来的化妆方式来修饰面容，将脸涂黑一个度，在修饰脸上的五官，然后弄了个假胡子，还特地将身材垫高了一点，别人粗粗一看，只会觉得赵夜宁雌雄莫辩。

为了不引人注目，这一趟是赵夜宁自己去的，并未惊动任何人，所以那几个丫鬟都以为她已经睡下了。

赵夜宁来到热闹的花柳巷，街道两旁都是清一色的摆设，每家青楼都看不出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不过很快，她就找到了天香楼。

天香楼门口站着很多穿着薄纱的女子，俗称招客，但这模样落在赵夜宁眼里，让她不禁联想到现代的‘站街’这个词，不过还真吸引了不少男人前往。

也不知道这天香楼用的什么熏香，气味太过于浓郁了，赵夜宁用扇子在鼻子前轻轻扇了扇，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还真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呦，这位小公子，您也是来逛青楼的？”

满脸堆笑的老鸨来到赵夜宁面前，笑着问道，同时，眼神打量了一下赵夜宁胸前，老鸨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了赵夜宁原是女娇娥。

赵夜宁拿出一锭金子，在老鸨面前抛了抛，老鸨见状，立马双眼放光的将银子收进了自己的袖袋之中，堆笑着让赵夜宁里面请。

赵夜宁扬起笑脸往里走，却又一次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慕玄烨！

赵夜宁心里咯噔，要是让慕玄烨知道自己跑来逛青楼，回去肯定又要没好果子吃，她便抬起袖子挡着脸想以此作为掩饰从慕玄烨面前经过，到了老鸨所说的雅间。

慕玄烨斜眼看见一个掩着袖子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人，微微眯了眯眼，这熟悉的身段，怎么看怎么像那个女人……

但是怎么可能？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慕玄烨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现在的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白天想着那个女人就算了，现在就连晚上，随随便便见到个人，都能想到她。

赵夜宁到了雅间，终于松了口气，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豪放的说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汀儿的姑娘？”

“我们这那么多姑娘，但还真没一个叫汀儿的姑娘。”

若不是老鸨之前看在赵夜宁出手阔绰的份上，才招待她进来的，而且还在琢磨这么个女人乔装来到她们天香楼是何目的，人家就已经发问了。

“不可能！”赵夜宁自然不信，张嘴胡诌道：“实不相瞒，我是进京寻亲的，汀儿是我小姨，曾在赤国公府上当过丫鬟，我今儿寻过去，他们说，十六年前小姨因为犯错，被发卖到了这里，我就想跟妈妈打听下，你们这里有没有这么个人，是十六年前被发卖进来的。”

老鸨为难的笑了下，就见赵夜宁从袖中又递出来一锭银子，老鸨顿时脸上笑开了花，“这个好说，您先等等，我下去查查。”

离开后，老鸨原本的笑脸顿时变为一片冷意。

汀儿？她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她就是那个汀儿，只不过自那年接手这家天香楼后，她就改头换面了，就是名字都给改了，所以她当然知道赵夜宁刚刚那番话都是胡诌的。

离开后的老鸨并未走远，而是招来两个小厮，在他们耳边耳语几句，然后就吩咐人下去办了，而她则又重新折返回去。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找汀儿又有什么事，但她敢笃定，这个女人和赤国公府绝对有关系。

当初她是夜文馨身边的一等丫鬟，深得夜文馨信任，所以很多事，夜文馨都是交给她去办，可以说，她知道夜文馨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自从夜家一夜之间覆灭后，夜文馨就急忙的将她卖到了天香楼，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道等着她的还在后面。

如果不是她自己手段够狠，将以前的那个老鸨‘赶走’，她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哪里还有今日的自己。

所以老鸨无疑是恨赤国公府的。

既然来了，就别怪她心狠。

老鸨去了趟厨房，折回来时，手中多了个果盘。

老鸨收敛起眼底的凶光，再次推开那扇门，脸上又再次堆满了笑。

“公子先吃点果，您想要找的人，因为时隔太久，一时半会我们还真不好找，而且据你所说，十六年过去了，估计那人早就不在这里了，我也是三年前才接手天香楼，对以前的事还真不太了解。”老鸨解释了句，然后将果盘摆放在了矮桌上。

赵夜宁表示理解，伸手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刚想放入嘴里，却又不动声色的重新放下，“如果是已经赎身的，妈妈这里应该也有记录吧？”

毕竟十六年确实挺久的了。

老鸨忙着回答，“自然是有的。”

但却见赵夜宁没有继续动这些果的意思，她又不动声色的，将果盘往赵夜宁那边又推了推，赵夜宁仍旧不为所动，就像是发现了什么，老鸨强压下心底那份急切，垂下眸子。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老鸨招来一些歌舞，陪同赵夜宁一起欣赏。

赵夜宁看得津津有味，手又不经意的拿起刚刚放下的那颗葡萄，刚要放入嘴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准备入口的葡萄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妈妈，这支舞叫什么名字？应该不是我朝的吧？”

“还是公子眼光独到，这支舞是来自西域。”老鸨陪笑道。

可是那笑容已经由自然变为了僵硬，只是老鸨没有发现罢了，但赵夜宁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把老鸨的一切行径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