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宁瞪了眼，她想说‘才没有’，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王爷是我夫君，我自然是关心的。”

声音嗲里嗲气，别说是别人了，就是赵夜宁自己听了都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慕玄烨却是感觉心里一阵酥麻，他不适应的蹙起眉峰，但却什么都没说，恢复了以往的冷脸。

赵夜宁：“？？？”

她说错话了？

不过后面，慕玄烨还是带着她捎上那个老鸨，一起回了摄政王府。

老鸨明显是有问题的，所以暂时就关押在王府地牢里。

这下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了。

回到房里，慕玄烨才留意到赵夜宁掌心有几处划痕，不过很浅，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应该是刚刚打斗时不小心被划到的。

“手伸出来。”慕玄烨冷冷的说。

“干什么？我手上的伤好了。”赵夜宁下意识的说，但还是听话的把手伸到了慕玄烨面前。

赵夜宁的手很小巧，而且看起来白皙细腻，慕玄烨抓在掌心，软软的，感受了一下，他还是拿出金疮药来，倒了些粉末上去。

“赵夜宁，你就不能安分点，知道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了？嗯！”知不知道他刚刚若晚一步到的话，会发生什么？那些打手大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慕玄烨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这女人现在就是欠收拾。

“一点小伤罢了。”赵夜宁撇撇嘴，却不以为意，她刚刚跟那些人打的时候银针还没使呢。

过去的卧底生涯她受的伤多了，就这，还不够她看的，而后问道：“那个老鸨你把她关哪去了？”

对于赵夜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慕玄烨心里感到有点不舒服，他暂且将这种情绪压下，沉声道：“跟我来。”

如果不是慕玄烨带路，赵夜宁还真不知道王府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密道。

密道不大，是从书房外的假山里进去，然后直通地底，下面有个中型的牢房。

全都是用石头建成的，因为是在地底，空气阴凉，带着些湿意，以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不好闻的气味。

这个时候，慕玄烨的人已经在对老鸨用刑了，不，现在应该称这老鸨为汀儿。

没打几下，汀儿就已经全都招了。

“说吧，关于赤国公和夜家的，你都知道什么？”

见汀儿还有些迟疑，暗卫一个鞭子直接甩到她脚边，吓得汀儿一个激灵，赶紧就开口了。

“十六年前，我是馨姨娘身边的丫鬟汀儿，确切的说是夜家二小姐的丫鬟，那时候馨姨娘还没嫁到赤国公府，因为那段时间夜将军凯旋归来，老夫人就让管家设了家宴，所以那日夜家上下都聚在了一起，但二小姐却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

家宴前，我看到二小姐鬼鬼祟祟的去了厨房，我碰巧看到了就跟了上去，没想到就这样被二小姐发现了，二小姐让我给她把风，我，我当时真不知道二小姐是要给夜府下毒，当时我离得远，只是见二小姐站在井边一会，然后就走了。

事后二小姐让我保密，我也就闭口不提了，谁知道早上夜府上下，包括所有下人，全都死了，而且全都是七窍流血，我知道，这是中毒才会有的症状，我害怕极了，想要去报官，却被二小姐给拉走了。

然后二小姐就佯装那晚没在夜府的样子，并且拿我家人来威胁，让我给她做假证，这才逃过官家的怀疑……”

说到这里的时候，汀儿已经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这件事已经藏在她心里十几年了，原本以为要永远尘封，可是在赵夜宁来找她以后，她就开始有了不安的感觉，直到被慕玄烨带走，她就知道，这个秘密要守不住了。

原来是夜文馨！

或许是原主残留在体内的意识作祟，赵夜宁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双目渐渐变得赤红，她用了好一会时间才强行将胸腔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下。

眯了眯眼，赵夜宁沉声问道：“这件事，赤国公可有参与？”

汀儿使劲摇头，带着哭泣，“我不知道，事后，我夜夜都在做噩梦，所以这件事我提都不敢提，再加上二小姐一直拿我家人威胁，我更不敢往外说了，然后二小姐就被接进了赤国公府，不久后，我就被按上偷盗的罪名被发卖到了青楼。”

看模样，这次汀儿应该没有撒谎，她所知道的就是夜文馨在井里下毒，导致夜家上下全部中毒而亡，这是有多恨夜家才会做出这种事？虽是庶女，可到底那些都是她的亲人啊。

不得不说，夜文馨真是个狠人。

“那么对于我娘的死，你知道多少？”赵夜宁深吸一口气，继续问着。

既然夜文馨这么狠，那么她有理由怀疑，夜文月的死也和这个毒妇有关。

“我，我不知道，我被发卖的时候，大小姐还好好的。”汀儿哭着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她要知道的话，刚刚就已经说了。

不过这会，汀儿仿佛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背负着上百口人的性命，这十几年里真的很不好受。

突然，一个大掌覆在赵夜宁手上，包裹住了她的拳头，像是给予她安抚，很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慕玄烨第一次看见赵夜宁有情绪外泄的时候，但是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很心疼，很想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哄着。

赵夜宁侧过头，看了慕玄烨一眼，并未将手抽出来，却又听汀儿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我想起一件事。”汀儿组织了下语言，然而接着道：“当时大小姐已经怀有八个月身孕，而二小姐入了赤国公府，就主动要求在厨房帮忙，于是大小姐每日安胎的药膳里都被二小姐动了手脚，似乎被加了一味活血的药物。”

即便是没有学过医，都会知道，怀了孕的人不宜吃过多活血的东西，更何况是被人故意加进去的，那用量肯定会超出正常范围，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说，原主母亲的死，也和那个毒妇有关，真的是好得很呢，活了两世，她都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